空氣仿佛也完全凝滞了,不祥的氣息絲絲縷縷彌漫,心裏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壓了下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幾分。
良久,燕武才艱難開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
仙琴閉上眼思索了片刻,發現自己也沒有任何頭緒,腦子裏一片亂哄哄的。
“眼下我們連這個人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睜開眼,她聲音冷凝陰鸷,“就算此時去查,也根本來不及了。”
“但是我們必須弄清他的身份。”燕武冷冷地道,“若名冊和輿圖落到南族的手裏,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仙琴沉默。
她何嘗不知道那輿圖和名冊的重要性?
“本将軍給他的二十名護衛應該能起上作用吧。”燕武像是突然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蓦地起身,“本将軍手下的暗衛素來有個習慣,隻要不是跟着本将軍,那麽他們出行的時候,路上都會留下一些隻有他們自己看得懂的記号。”
說完,他揚聲急喚:“來人!”
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男子,躬身道:“大将軍。”
“傳本将軍命令,召集軍營裏所剩餘的所有暗衛,帳外聽令!”
“遵命!”
燕武有些暴躁地踱着步子,“等本将軍抓住那個該死的家夥,一定把他碎屍萬段!”
仙琴沒說話,眉頭卻鎖得緊緊的。
目前暗衛去追擊是唯一的辦法,其他的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補救的措施,但即便如此,她心裏也并沒有稍感安慰,甚至連一絲希望都不敢抱有。
那個人從踏進荒城開始,所言所行就跟真正溫大公子絲毫無差,可見他對溫公子是極爲了解的,甚至對他以往來這裏的習慣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不露一絲破綻。
并且這個人心思極爲缜密,計劃一步一步,從拿到輿圖開始到掉包名冊,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她此時甚至可以确定,那個刺客出現的時間和林嘉湖有麻煩的消息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制造一個可以順理成章離開的借口。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留着二十名護衛在身邊護送?
隻怕他離開時主動開口要人,也是爲了增加可信度,消除他們最後的懷疑而已。
這個時候,那二十人大概已兇多吉少。
想到這裏,仙琴語氣沉沉地道:“将軍最好先做好準備,一旦東窗事發,隻怕管不了跟東幽的戰争如何,也管不了燕瑜公主,而是将軍您自己該如何抉擇了。”
燕武聞言一震。
眼神驚疑地看着她,“你是說……”
“希望隻是婢子多慮。”仙琴深深吸了口氣,“但是我們應該先想到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
燕武沉默了下來,雙手卻忍不住一點點握緊。
名冊和輿圖若最終落入南族皇帝或者那位儲君之手,那麽溫綏遠定然是保不住了,如果北夷皇帝也知道了此事……
他該揮兵北下,直接逼宮,還是等着皇帝給自己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