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幽新帝,若不是擁有一張年輕絕美的容顔,又怎麽可能讓南族儲君都那麽死心塌地地深愛着?
可氣的是,他怎麽就忘了這一點?
早在楊毅回來禀報荒城出現了一名年輕俊美的公子時,他就該懷疑這一點的,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單槍匹馬來到邊關,進入兇殘危險的荒城,他哪兒來的那麽大勇氣?
做生意?
自己怎麽就輕易相信了這個說法?
做生意早不來晚不來,選擇在這個時候獨身而來,連護衛隊不帶?
自己真是蠢不可及。
“麻煩将軍去把名冊拿過來。”溫綏遠站起身,走到案前,食指輕扣着案桌,“我需要确定東幽朝廷裏,有多少屬于我們的人。”
燕武皺眉:“你是懷疑……”
“東幽朝廷裏的棋子,棄了也不可惜。”溫綏遠語氣無情,透着淡淡的寒意,“但是怕就怕,萬一這些人洩露了我們的計劃……”
話未聽完,燕武臉色已然猝變。
東幽皇帝和南族儲君的關系他已經知道了,所以瞬間便聽明白了溫大公子話裏的意思——隻要東幽皇帝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麽即便他暫時見不到南族儲君,這件事他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南族那邊知道。
到時候,别說他們的計劃尚未完成,就算已經籌備了一大半,隻怕也經不住南族的雷霆出手。
而且溫綏遠的父母親族還在南族天都,這些都是他的軟肋,除非他連自己親人的性命都不顧——可即便如此,在防禦工事尚未成型的這個當口,在立國的計劃還在籌備初期的這個階段,他們也完全沒有一點勝算能對上南族。
現在當務之急,是絕不能讓南族知道他們正在籌謀的事情。
所以,他們應該先下手爲強?
“大公子,小的畫技不好,隻能畫成這樣了。”楊毅将筆擱下,轉頭朝溫綏遠道,“這樣行嗎?”
溫綏遠和燕武同時轉頭看去,三五筆畫好的男子輪廓躍然于紙上,雖然楊毅自稱畫技不好,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輪廓,也足以看出畫上男子的俊美清貴。
溫綏遠眼神驟縮,聲音森冷,“夜—瑾—”
看見他的表情,聽到他陰沉的嗓音,楊毅和燕武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看來的确被溫綏遠遼料中了。
“事不宜遲。”溫綏遠冷冷地道,“去拿名冊,該滅口的,得盡快滅口。”
燕武點頭,轉身去床榻下面拉出了一個箱子,取下自己挂在腰間的鑰匙串,挑了半晌才挑出正确的鑰匙,咔嚓一聲,箱子被打開。
燕武在箱子最底部取出一本被藍緞包裹着的名冊,然後将箱子又推回了床底。
回到案前,燕武取下了包着名冊的緞子,将名冊展開在案上,“是否需要記錄?”
“楊毅,去把隐藏在軍營裏的暗衛都召集過來。”溫綏遠下令,“不許走漏了一點風聲。”
楊毅領命而去,“是。”
“馬上就要動手?”燕武皺眉,有些猶疑,“那燕瑜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