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才在那個女子面前,他卻能遊刃有餘地做出一副輕挑的花公子模樣……
夜瑾心底有了些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盯着。
沒過一會兒,方才那個女子去而複返,手裏抱着一幅畫軸。
“謝先生完成了這幅畫之後,就離開了。”女子跪坐在溫公子眼前,将畫軸在案上鋪陳開來,占據了很大一片地兒,“公子看一下,這畫得還行?”
夜瑾站的這個位置,有屏風阻擋,而且那個女子正背對着他,所以他無法看清那幅畫上畫了什麽。
但是他能看到溫公子的動作。
溫公子垂眼細細地看了一眼畫上,沉默了好半晌,才擡手在畫上某個地方一指,蹙眉道:“這裏怎麽少了一座山脈?”
“少了一座山脈?”女子訝異地垂眼,“公子沒弄錯嗎?怎麽會少一座山脈呢?謝先生畫的時候明明說……”
“本公子不管他說了什麽,如果他沒走遠,立即讓他本公子重畫。”溫公子冷冷地打斷了她的畫,“這座山脈有多重要你知道嗎?那是立國之後的邊防,若沒有這座山脈作爲屏障,談何立國?本公子不管他去了哪裏,立刻去把他給追回來!”
女子聞言,立即惶恐地道:“公子請息怒。”
溫公子冷冷盯着她:“本公子指望你們辦事?你們就是這樣糊弄我的?”
“公子且别着急。”女子聲音依舊溫婉,“婢子昨晚聽說,公子此時應該還被困在南族的天牢裏,所以心裏有些不解,公子是怎麽安然逃出來的?”
夜瑾臉色微變。
“原來你是在質疑我的身份。”溫公子籲了口氣,神色輕松閑适地笑了笑,“倒是本公子錯怪你了。”
說着,他面色微冷,染上了些許嘲諷,“本公子之前的确還在天牢,但是南族九公主最近出了一點意外,記憶出現了一點缺失,原本對于本公子算計了西陵皇子的憤怒驟然消失,自然就沒追得那麽緊了,再加上……本公子這件案子,你知道那位殿下交給誰去查的嗎?”
女子好奇地道:“交給了誰?”
“朝中一位王爺。”溫公子淡漠勾唇,“可惜的是,那位王爺看着公正無私,有一點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哪一點?”
“外族男子成爲南族帝君。”溫公子淡淡道,“所以可想而知,在本公子這件事上,他私心裏會偏袒誰?”
女子聞言一靜,随即道:“所以公子到了這裏的消息,大将軍還不知道?”
“還沒跟他說,本來是打算在這裏歇一日,晚上再去軍營的。”溫公子說着,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不過你現在派人去通知他一聲也行。”
“那公子還是在這裏歇着,晚上再去軍營吧,婢子可是盼着公子好久了呢。”女子說完,将案上的卷軸拿起放到了一旁,從袖子裏又取出另外一份卷軸,在案上攤開,“公子請恕罪,這一份才是謝先生做的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