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重一懵。
空氣仿佛瞬間凝結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傾兒,你方才說什麽?”
夜瑾是誰?
她不知道夜瑾是誰?
這,是個笑話吧?
“夜瑾……是個很重要的人?”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父皇,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兒臣爲什麽一定要認識他?”
爲什麽一定要認識他?
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爲什麽要認識他……
軒轅重僵硬地扯了扯唇,很想問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裝傻,可看她完全不像是在裝傻的樣子——
而且,夜瑾是誰?
是她挂在心尖上的人啊,她怎麽可能會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玩笑。
可……
夜瑾才離開多久?
不到一個月呢,區區二十個日夜,她就把自己最愛的人忘得一幹二淨了?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軒轅重壓着心底的情緒,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緩緩道:“你對這個名字,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
九傾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無名小卒吧,兒臣爲什麽要對他有印象?”
無名小卒吧。
好一個無名小卒吧。
軒轅重定了定神,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和情緒,“那你知道西陵九皇子麽?你一年前曾經離開過南族一次,去了西陵……”
西陵?
“兒臣記得。”九傾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她的父皇到底想表達什麽,“去西陵的事情兒臣記得跟您說過,因爲我做了一個夢,所以去西陵是爲了給夢裏的那個人治病。”
“然後呢?”軒轅重盯着她的眼睛,“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治的那個人?”
“兒臣在西陵待了三個月就回來了。”九傾說着,細細地回想了一下,“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了,面容也模模糊糊,不過兒臣的确記得有這件事,但是父皇突然提起這個幹嘛?”
軒轅重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九傾眉心微攏,淡淡笑道:“父皇不會是想把那個西陵九皇子也弄來南族,給兒臣做皇夫吧?”
軒轅重:“……”
“父皇就别操心兒臣的婚事了,兒臣現在心思都在政務上,沒心情想這些,等登基了之後再慢慢考慮吧。”說完,她微微欠身行禮,“兒臣手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陪父皇多聊了。兒臣告退。”
軒轅重沒有說話,沉默地盯着她離去的背影。
完全不像在裝傻,也不像是玩笑。
無名小卒吧。
兒臣爲什麽要對他有印象?
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軒轅重扶着額頭,感覺心裏莫名地有些沉重。
這一刻,他的腦子好像無比清醒。
清醒到能一點點想着很多事情,将很多不對勁的事情串聯起來……
九傾宣布夜瑾将是她未來的帝君,溫家長子挑戰西陵九皇子,溫家長子入獄,胥王奉命徹查溫綏遠的案子……
兵力不算強盛的北夷突然朝東幽興兵,作爲東幽新帝的夜瑾不得不離開南族,而負責查案的胥王回到天都就重傷昏迷并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