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牧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淡淡開口,雖沒有義正言辭言語激烈,但字字句句鎮定平穩,有條不紊。
“北夷蠻勇且野心勃勃,東幽若是示弱,他們隻會越發膨脹,覺得東幽軟弱可欺,就算皇上真的應了他們的聯姻,北夷也不可能就此消除了興兵的意圖,他們反而會覺得東幽兵力不足,畏懼戰争,如此一來,不出兩個月,北夷便會再找一個理由興兵。”
說罷,平淡地補了結論:“所以微臣以爲,拒絕聯姻,并且随時做好應戰準備,才是上上之策。”
“一派胡言!”巫雲峰冷冷斥了一句,“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去上戰場的人不是你,你豈能真正站在将士的角度考慮?戰争所需要消耗的是國庫,将士的糧草兵器哪一項不需要銀子?還有……”
“巫政事。”溫牧轉頭,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所擔心的這些,皇上和本相已經商議過,并有了解決之法,所以你不必擔一些不必要的心。”
巫雲峰聞言,皺眉道:“敢問丞相大人,想到了什麽解決之法?前朝皇帝在時,因爲長期荒廢朝政,并沉迷于丹藥之術,花重金建造丹爐請道士,并且在東幽建了數十座道觀,國庫已經無力再承擔戰争所需要消耗的銀兩。”
溫牧聞言,淡淡一笑:“本相已經說了,皇上和本相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至于解決之法是什麽,本相覺得暫時還是保密爲好。”
說着,他轉頭看向滿朝文武,“今兒朝堂上來的人有些多,雖然都是皇上的臣子,但誰又能保證今日在殿上聽到的話,個個回去都能守口如瓶?萬一有什麽軍政秘密被洩露了出去,這麽多人就算追究起來也是麻煩得很,巫政事應該明白才是。”
巫雲峰聞言,頓時窒了一下。
看着滿朝文武,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頓了片刻,才緩緩朝皇帝躬身:“臣疏忽了。”
“無妨。”夜瑾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今日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先散朝吧。溫丞相,姜禦史,巫政事,趙太師,藍太傅,六部尚書,你們随朕去禦書房議政。”
說罷,徑自站起身從後殿離開。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落下,殿上靜了良久。
溫牧站起身,盯着龍椅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若有所思地轉頭:“皇上身邊似乎還缺一個傳旨的内監,你們誰有興趣?”
“……”
群臣呆滞了一下,随即齊齊低下頭,心裏卻很有沖動想大聲質問一句,“丞相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他們腦子裏有坑,也不會放着好好的官不做,把自己淨了入宮服侍皇上。
他們還要傳宗接代,光宗耀祖,兒孫滿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