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正在府裏閉門思過的湛祺和蘇幕臣來說,他們就算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出來出别,而宮裏幾位皇子,對夜瑾也沒太大的熱情,所以消息是得到了,卻也同樣沒有出來湊這個熱鬧。
唯一出來跟夜瑾告别,且表達一下自己好奇心的,隻有八皇子。
當然,夜瑾對此也不會産生什麽奇怪的想法,要是可以,他倒是甯願讓所有人都離開,隻留他和九傾兩個人獨自待一會兒才好。
“你怎麽突然就要走了?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
夜瑾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臨時才決定的。”
沒有一點征兆?
他原本根本沒打算這麽早離開,哪裏來的征兆?要不是北夷那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出來蹦跶,他怎麽可能這麽早就離開南族?
好不容易來這麽一次……
夜瑾暗自咬牙,回去要是不把北夷那些個蠢貨五五馬分屍順便奪對方三座城池作爲補償,他都不叫夜瑾。
八皇子仿佛聽見了磨牙的聲音,不由納悶地看着夜瑾:“你怎麽了?”
方才那一瞬間,他好像感受到了夜瑾身上的殺氣騰騰?
夜瑾斂了氣息,面無表情地道:“沒什麽,我有九傾送就可以了,你可以不必來湊這個熱鬧的。”
八皇子聞言,頓時嘴角一抽。
這是嫌他礙事的意思?
“時間不早了,趕路吧。”九傾淡淡一笑,“送多遠都有一别,我就不遠送了。”
夜瑾默默地看着她,“你要是能直接把我送到東幽就更好了。”
但是這顯然是異想天開。
最後一個擁抱,當着外人的面,夜瑾自然知道什麽是禮儀規矩,隻是簡單地抱了一下九傾,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依依不舍,而并沒有做出其他逾越的動作。
心底那股強烈的想吻她的沖動,生生被他壓了下來。
“我走了。”夜瑾低聲歎了口氣,聲音透着一絲寂寥,“你要記得想我。”
八皇子嘴角一抽,無語地擡頭望天。
他心裏其實很想知道,一個大男人是如何把惆怅和憂傷這種情緒,表現得如此理所當然的?
九傾點頭,“路上小心。”
夜瑾轉身走到他的馬前,翻身上馬,抓着缰繩,最後不舍地看了一眼九傾,缰繩蓦地一甩,“駕!”
鐵騎絕塵而去。
整齊劃一的黑翎衛護衛在兩側,與前面那抹月牙色白影一起,漸行漸遠,視線中很快就隻剩下一些移動的小黑點。
直到再也看不見夜瑾和黑翎衛,八皇子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望着遠方。
“八皇兄在思考什麽?”九傾轉身往宮門裏走去。
“皇長兄……親自護送西陵皇子?”八皇子聞聲轉頭,目光詫異地看着九傾,“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
九傾淡淡一笑,“沒什麽不可思議的,宸王不是隻護送他而已,而是跟他一起去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