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
說的好像也是,男人畢竟不是女子,後宮女子如何勾心鬥角,哪怕每天都有人在陰謀算計下消失于後宮,對朝局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是蘇、湛、溫、風四大家族卻不一樣。
皇夫之位被廢,他們還可以成爲帝王的肱骨之臣,若是連命都沒了,難不成九傾登基之後,要一個人治理天下?
就算要選拔人才,也是需要時間和資曆,不是誰都能一入朝就領要職的。
“九傾,你現在已經掌權理政了,爲什麽不早早地培養一批屬于自己的心腹臣子?”夜瑾皺眉想了想,“可以先舉辦一些選拔人才的文武考核,從中篩選忠心可用且由才學的年輕人,先給他們足夠的曆練,以後才能擔當大任。”
頓了頓,他道:“傳承百年的權貴家族雖然是一個皇朝的基石,但榮耀顯赫時日長了,他們也會生出一種想當然的優越感,謙卑和忠誠也并非就是永不褪色的。”
九傾默默地聽他說完,單手托腮,安靜地看着他良久,眸心笑意融融。
夜瑾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見她笑得挺開心,以爲自己說對了,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我一點淺見而已……”
一點淺見?
“你不覺得這些話很熟悉?”九傾漫不經心地道,“我記得以前在西陵時,我好像跟你說過同樣的話,現在你倒是學得煞有其事。”
夜瑾嘴角一抽。
紫陌忍不住悶笑出聲,“這是不是足以證明,瑾王是把殿下說過的話都記在腦子裏了,不敢或忘一句?”
夜瑾立即點頭:“對的對的,因爲你說過這話,所以這個道理就在我的腦子裏印下了,而且我這是這是活學活用。”
紫陌抿着嘴笑得開懷。
她以前一直覺得夜瑾配不上九傾,身份地位都配不上,可現在看到他們相處的模式,好像也隻有夜瑾能讓她家殿下真正的感到放松,并時刻保持愉悅的心情。
那些皇夫們在殿下面前從來謹守禮儀,恪守上下尊卑,心裏想的從不是殿下是否會開心,而且總是保持小心翼翼的恭敬,以及迎合殿下的喜好。
而九傾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也隻是把他們當成臣子,無法生出一點男女之間的情愫,這樣的相處模式,就是以後九傾登基将他們都立爲皇夫,他們也還是把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而不是打心底裏把九傾當成一個需要呵護和寵愛的女子。
他們也不可能如夜瑾這般,把依賴、任性,甚至是偶爾的無賴都表現得理所當然。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情到深處,也正是人們常說的,白首爲新,揭蓋如舊。
兩人用完了早膳,九傾移駕禦景閣,讓夜瑾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