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頭壓抑,似乎有一座小山壓在心頭,讓人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輕了一些。
他們恍惚意識到,不知何時起,他們這位殿下已經成了一位真正的儲君,骨子裏流露出來的帝王威儀,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畏懼。
即便是含笑之間的言語,也讓人絲毫不敢輕慢。
九傾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皆站着,可此時,衆人卻隻覺得自己已經跪倒在她的腳下,對這個女子隻能仰望臣服。所有陰暗和算計的心思,在她面前都仿佛無所遁形一般,讓人覺得狼狽彷徨。
“你叫什麽名字?”淡淡的第一句話開口,衆人收回心神,眸光微轉,看着那個跪在男人身邊的少女。
“奴婢……奴婢真名叫韓嫣,在溫府的名字叫嫣兒。”
九傾點頭,指着旁邊的夜瑾,直接開門見山:“這個穿着紅衣的男子,你是否認識他?”
韓嫣面上一悸,沒有了方才面對夜瑾時的恐懼,卻依然有些瑟縮,“奴婢……不、不認識。”
“那麽,他是否對你行過不軌之事?”
少女不安地咬着唇,對這個問題顯然有些抗拒,可思及九傾方才的威脅,她不敢不說,更不敢再繼續撒謊。
待在溫府這麽多年,她知道權貴們說話的分量,更明白,皇族九公主比任何人都尊貴,也更有殺人的權力。
所以她驚惶地搖頭:“沒有,是奴婢栽……栽贓陷害,奴婢知罪。”
此言一出,其他人不由紛紛看向夜瑾。
夜瑾神色冷沉,卻是不發一語地靠在低矮的梅樹枝杈上,半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八皇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目光在蒼白的臉上逗留了須臾,忽然舉步朝他走了過去。
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八皇子卻渾然不理會,走到了夜瑾面前,低聲道:“那個……你的傷勢要不要緊?我去幫你叫個太醫過來?”
夜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死不了。”
八皇子一噎,有些惱怒,但是又覺得自己沒資格惱怒,想起他被溫綏遠這般對付,又是要殺他又是設計陷害他,他們這些人方才還個個罵他睜眼說瞎話,心裏的愧疚不由就蓋過了惱怒。
“既然他沒有對你行下不軌之事,你手裏攥着的紅色布條從何而來?”九傾面色平靜,即便在聽到對方否認了夜瑾的罪名之後,也并沒有太明顯的情緒起伏,“名節對于女子來說尤爲重要,你應該是失身了吧,所以陷害别人的時候才更有說服力,但是爲了栽贓一個跟你完全不認識的人,你如此糟蹋自己,覺得值麽?”
随着九傾一字一句的言語出口,韓嫣蒼白無助的小臉上不停地閃過悔恨、自責和難堪等表情,待九傾話音落下,她身子已不停地顫抖,晶瑩的淚水無聲落下,很快變成了壓抑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