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冷哼了一聲,“負隅頑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确定還要掙紮?”
“今日發生的事情,孤很不悅。”九傾目光淡掃,視線從衆人面前掠過,最後定格在後來進來的男人面上,淡淡道:“這個女子是溫府的侍女,今日涉嫌污蔑孤的帝君,按照律法應當立即處死。”
男子聞言,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些,閉了閉眼,聲音淡漠情緒,“我一命抵一命,求你們放過她,她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
“皇宮内苑,律法如天,豈容你讨價還價?”九傾目光清冷,如夜空皎月,嗓音平靜中透着難以忽視的威儀,“孤素來對女子仁慈,但她已經觸了孤的底線。”
男子聞言,嘴角緊緊地抿起,什麽也沒再說,一手攬着懷中少女,轉過身,徑自朝九傾屈膝跪下,脊背深深地彎了下去。
“青哥……”少女眼眶又紅了,低聲哽咽着,軟軟地在他身邊跪了下來,“求公主殿下不要殺青哥,奴婢什麽都招,什麽都招了……”
溫綏遠臉色猝變,眼底一絲針尖般的尖銳劃過,正要開口,卻忽然腿上和頸間同時一麻,身體頓時無法動彈,張了張嘴,卻連開口說話也成了困難。
“什麽都招?”九傾淡漠一笑,轉過身,緩緩在黑翎衛搬來的椅子上落座,理了理袍袖,“早幹什麽去了?”
少女身子一縮,随即凄然道:“奴婢身不由己,青哥也是身不由己,求公主殿下大發慈悲,不要殺我青哥,奴婢願意以死贖罪!”
說完,緩緩彎腰,卑微地叩首,無比絕望的姿态。
九傾安靜地注視着須臾,淡淡道:“擡起頭告訴我,你身邊的男子,跟你什麽關系?”
少女聞言,慢慢将頭擡起,卻并不敢擡眼直視九傾,而是垂眼看着地面,聲音依舊當着幾分哽咽,“他是奴婢的師兄,隋青。”
隋青?
九傾倚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從隋青面上掃過,“把人皮面具先撕了,孤不喜歡對着一張易容過的臉講話。”
此言一出,隋青下意識地僵了一下,卻并未有太多遲疑,伸手将臉上面具撕下。
面具下露出來的一張臉,讓在場的人齊齊色變。
又一個溫綏遠?
怪不得……
凜王、蘇幕臣和湛祺三人霎時了然,怪不得他們那日沒有識破他的身份,連宸王都沒有注意到對方是個假冒的溫家公子。
對方這張臉根本不需要易容,原本就長得跟溫綏遠有九分相似,兩人的身形也幾乎一樣,隻要将一頭黑發稍作打理,再穿上溫綏遠的衣服,足可以假亂真。
“孤有幾個問題先問問你們。”九傾道,看着這張臉卻沒有任何意外,“問的是你們兩個人,誰若是當着孤的面前撒謊,錯一個字,砍下對方的一隻手。若有一句話欺騙孤,你身邊的這個人今晚就不用活着離開了。”
話落,九傾淡笑:“年節歡慶之夜,孤不想殺人,你們最好别挑戰孤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