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王也聽懂了。
蘇幕臣和湛祺,同樣聽懂了。
不但已經聽懂了夜瑾的話,甚至已經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夜瑾身子靠在樹上,臉色有些蒼白和倦怠,也不再兜圈子,簡直直白地道:“溫綏遠約我挑戰,先是以武功消耗我的内力,然後設下陣法,引我進了梅林。”
“陣法啓動之後,我閉上了眼,等陣法停下,我睜開眼時面前就出現了八個人,就是方才我說的六王和蘇幕臣,以及溫綏遠自己。”
“胥王說不欲與我爲難,隻要我願意離開南族,就放我一條生路,讓我不要對南族帝君之位心存妄想。”
“齊王說殿下一時糊塗,但不會永遠糊塗,他們幾位皇子隻承認四位皇夫,絕不會承認我這位西陵皇子的身份。”
“八皇子也附和了齊王的話,說絕不會承認一個外族來的人當南族的帝君。”
“宣王說,讓我不要以爲自己有多厲害,如果連命都沒了,還如何去殿下面前證明我的愛?”
“讓六王出面,以言語刺激于我,給我施加壓力,讓我明白自己若是不放棄,以後在南族的日子将會有艱難……”唇畔緩緩掠過一抹嘲弄的笑意,夜瑾目光譏诮地看着溫綏遠,“可惜,你的這點雕蟲小技,我還沒看在眼裏。”
溫綏遠臉色青白交加,眼底怒火翻騰,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口阻止他的胡言亂語,栽贓陷害。
“噓。”夜瑾擡手,示意他别着急,“溫公子先聽我說完吧,思路被打斷再想拾起來就有些困難了,趁我現在腦子裏正清晰,一次性把話說完。然後你說話的時候,我保證也一個字不打斷。”
溫綏遠咬牙,森冷地道:“妖言惑衆。”
“是不是妖言惑衆,大家都是有腦子的,稍後可自行判斷。”夜瑾淡淡道,“現在我接着說。”
“我對六王說的話嗤之以鼻,告訴他們我不會離開南族,然後他們八個人啓動了陣法,打算對我動手了。”
“可惜我擅長一套障眼法,他們沒能得手,因爲我咻的一下子就消失了,其實并沒有真的消失,而是就站在那裏……”夜瑾轉身,伸手朝後面一顆梅樹的樹梢方向指去,“我隐藏了自己的氣息和形體,然後站在梢頭,安靜地欣賞着六王在下面演了一出拙劣的戲。之後等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因爲我心裏明白,他們守着陣法的八個方向隻要不動,我就找不到破綻。可我必須找到破綻,所以隻能等。”
“爲什麽一定要找出他們的破綻?”八皇子聽得有些入神了,此時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爲什麽不趁機溜走?”
“我爲什麽要溜走?”夜瑾睨了他一眼,“溫綏遠想殺我,我就要逃?這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明白惹怒我的代價。”
八皇子聞言,嘴角一抽,然後就默默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