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武功陣法,這也是一場耐力的較量。
所以此時,他不能動,隻能等。
八個人一直沒有說話,或許他們也在想,夜瑾一定就在附近,他們一旦開口說話,就容易露出破綻。
所以需要格外的小心謹慎。
可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守着陣法方位一直不曾離開的八個人,卻漸漸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們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屬于夜瑾的氣息,這個人就像真的憑空消失了一半。
八皇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安,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蘇幕臣,“我們是不是錯估了他的實力?”
夜瑾沒有錯過這個細節——八皇子下意識看向的人是蘇幕臣,而不是宸王,也不是溫綏遠。
蘇幕臣沒有說話,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四周。
“宸王覺得如何?”
蘇幕臣這句話卻是在問宸王,宸王淡淡道:“本王應該是低估他了。”
夜瑾幾乎要笑了。
本王?
戲演得不錯,就是算準了他還沒有離開,所以還想賭一賭?
可惜縱然戲演得再好又如何?
隻顧着維持表面的東西,卻忽略了細節,使得破綻百出。
如果宸王真的想殺夜瑾,夜瑾早就沒命在了。
在東幽受訓的那段時間裏,宸王若是想取夜瑾的性命,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何需等到現在?
不管溫綏遠是想借此機會離間他跟軒轅皇子們之間的關系,還是打算殺了他之後,将罪名嫁禍在皇子們的頭上,都注定他的如意算盤将落空。
夜瑾不急,他願意慢慢等。
現在心裏着急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溫綏遠。
他現在若要離開這裏,并非做不到,但是既然答應了溫綏遠的挑戰,那麽他就不會半路遁逃。
況且夜瑾心裏清楚,溫綏遠的陰謀絕非隻是眼前這些,後面定然還有未出的招。
所以,他很想看看,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手段。
“他應該是真的逃了。”又過了片刻,胥王也淡淡開口,“應該是明白雙全難敵四掌,所以尋了個空隙就溜了,雖然有些可惜,但也足以證明他骨子裏還是個怕死的——隻要他怕死,就不愁沒有對付他的招。”
“懦夫。”蘇幕臣不屑的嗤了一聲,随即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各位王爺先回去吧,皇上若是發現各位王爺離席時間太久,隻怕會生出疑窦。”
宸王聞言,顯然也明白他說的有道理,不由點頭:“爲了避免引起父皇和殿下的懷疑,你們先各自回席,本王去宮裏巡邏一遍。”
“是,皇兄。”
胥王、凜王、齊王、宣王和八皇子齊齊躬身告退。
戲演得也夠了吧?
對話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夜瑾唇角微勾,蝕骨的寒意浸潤在眼底,身子離開枝梢的瞬間,原本踩在腳下的梅枝已經折在了他的手裏。
話音落下,幾位皇子同時舉步打算離開。
然而腳步方擡,幾不可察的輕微聲響鑽入耳膜,幾人同時一驚,尚未作出反應,一道狠厲陰毒的勁風蓦然從背後襲來,風中帶着不容忽視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