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隻是驚奇于這個男子說話的方式,然而擡眼間看到夜瑾的刹那,幾乎所有人都呆了。
一襲紅衣的男子,姿容傾城絕美,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谪仙一般,高挑勁瘦的身段包裹在奪目的紅衣之下,一頭墨黑長發以紫金冠豎起,發絲披散在肩背之後。
狹長的丹鳳眼,鬓若刀裁,眉如墨畫,漆黑如夜星的瞳眸,周身散發出清貴無雙的氣質,眉梢眼角分明應該流露出一種睥睨的色澤,可此時站在南族帝後面前,面上卻格外的恭敬溫順,所有的鋒銳皆被收斂得幹幹淨淨。
“各位皇兄皇姐請起。”九傾沉靜如雪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喚醒了衆人魂遊的思緒,“今天是年節,來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了。”
衆人站起身,數道目光越發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夜瑾。
宸王和凜王都是不喜歡說廢話的人,除非必要,否則他們可以一整天不說一句話,當然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主動開口,而其他人……
“這位就是西陵九皇子,夜瑾?”皇子列中一個男子淡淡開口,長得斯文俊秀,身材也是瘦高型,站在宸王身邊,身量與宸王相似,卻比宸王少了一些铮然凜冽的冷硬之氣。
看起來更像一個文人。
他在朝上也的确任文職,于衆皇子之中排行第二,單名一個胥字,目前掌管六部之中的禮部和刑部。
夜瑾聞言,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目光輕掃,将皇子站的位置看了個清楚。
嘴角輕挑,他緩緩颔首:“我就是西陵九皇子夜瑾,請二皇兄多多指教。”
胥王眯眼:“你知道本王?”
“猜的。”夜瑾淡笑,一派從容自若的語氣,“若是猜錯了,還請二皇兄包涵一二。”
但是顯然,他并沒有猜錯。
胥王眉眼微冷:“别一口一個二皇兄,你跟殿下尚未成親,現在隻能算是南族的客人,還算不得南族皇室之内的自己人。”
夜瑾聞言,眉梢輕挑:“可我連嶽父嶽母大人都拜見過了,成親不過是遲早的事。”
胥王一噎,随即道:“成親的确是遲早的事情,但是西陵九皇子來南族也有好幾日了吧?這些日子還沒學會什麽是規矩?”
規矩?
夜瑾懵了一下,緩緩皺眉:“什麽規矩?”
“君臣規矩。”胥王道,聲音淡然聽不出情緒,“别說你跟殿下還沒成親,就算成了親,也沒資格跟殿下平起平坐。九皇子既然出身皇族,那麽應該明白什麽是君臣規矩。”
夜瑾當然明白。
皇朝的主人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帝,其他的哪怕是最親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正宮皇後,在皇帝面前也必須恭敬地屈膝,自稱“臣妾”。
這些規矩,他怎麽會不明白?
九傾現在是南族儲君,跟南族帝王幾乎是同等尊貴的存在,他們之間的差别隻在于父女輩分,其他的幾乎沒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