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宸王爲何獨自走了?
這個人又是誰?他難道不知道,在宮裏縱馬是要被治罪的?
兩人心裏思索的時候,夜瑾心裏也在想,宸王應該是故意的吧?他知道宮廷裏不能縱馬,他獨自一人又找不着方向,所以騎着馬自己一個人走了,讓夜瑾自己面對眼前這個局面?
“閣下什麽身份?”一襲織金黑色長袍的人自然是凜王,此時看着夜瑾,他眉眼冰冷,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請你先下馬。”
夜瑾皺眉,看着他們須臾,淡淡道:“能否到我去見九公主殿下?”
對兩個陌生人用這般說話的語氣,已經算是夜瑾少有的客氣了,甚至因爲在宸王手下受訓這麽些日子,他在某些時候說話已經學會了用禮貌的語氣。
但是顯然,就算如何禮貌客氣,對于眼前這兩個人來說也壓根是一點用都沒有。
見九公主?
“你憑什麽求見九公主殿下?”另外一個黑袍的湛祺,眉心攏起,“殿下身份尊貴,政務繁忙,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你尚未報出名諱,就想見殿下?”
夜瑾皺眉,九傾身份尊貴他自然知道,政務繁忙……他也知道。
但是知道和親身體會,卻完全是兩碼事。
以前在西陵的時候,整個皇宮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想要見誰從來無需通報,更無需别人帶路,而到了東幽,就算是去東幽皇宮做客的時候,他也是被作爲座上賓招待的,宴席在哪兒,禦書房在哪兒,自有宮人誠惶誠恐地領着他去。
東幽江山易主之後,就更不用說了。
而現在……
對于南族這些權貴和禁軍來說,他隻是一個陌生人,甚至隻是一個擅闖宮廷的陌生人。
想要見到自己心愛的人,還必須先報上名諱——但是夜瑾心裏同樣清楚,就算他報上名諱,這些人也隻可能有兩個反應——
第一是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第二是就算知道,大概也隻會對他抱着敵視的态度。
“我是夜瑾。”但夜瑾還是說了,聲音冷沉,帶着一種似乎消失了很久的,驕傲狂肆,睥睨蒼生的語氣,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我是那個愛着九傾,也被九傾愛着的男子,身份是西陵九皇子,夜瑾。”
話音落下,凜王和湛祺同時靜了一瞬。
禁衛軍也齊齊轉頭,看向馬上男子。
這一刻,白袍男子周身流露出的無邊風華奪目耀眼,似乎令天地都失了色,他如畫眉眼間的傲然自負,他對眼前陣仗的不屑一顧,他明明已經不耐卻爲了心愛女子而隐忍的好脾氣,都在這一刻落入了衆人眼底。
凜王皺着眉,對方的話并不長,聽着也并沒有多深奧複雜,但是因爲太過詫異,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消化。
西陵九皇子,夜瑾。
湛祺臉色微變,雙手在身側一點點攥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愛着九傾,也被九傾愛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