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目光沒什麽情緒地看着他,淡淡道:“這個時辰,應該才剛接到消息。”
所以也就是說,之前他根本沒傳信給九傾,告知她他們已經到了南族?
夜瑾靜靜地看着宸王淡漠的臉,又轉頭朝無寂道:“我臉色看起來是不是很憔悴?有沒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無寂嘴角一抽,小聲道:“主子,我們趕了這麽久的路,難免染了些風塵,您又不是進宮選秀……”
雖然跟進宮選秀也沒啥差别。
“但我是第一次見嶽父母。”夜瑾神色很認真,“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打理一下自己?”
宸王在一旁聽着,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沒聽到一樣,但是略微抽搐的嘴角,卻顯示他并不是對夜瑾的話無動于衷。
“屬下覺得您這副模樣已經很好了。”無寂說的是真心話,語氣很嚴肅,表情也再真誠不過,“跟九公主殿下站在一起,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算是在傳言中以美貌出名的軒轅皇族,您的姿容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頓了一下,怕他不夠自信似的,又鄭重其事地加了一句,“就算是那些皇夫,也絕對比不上您一個手指頭。”
“油嘴滑舌。”夜瑾冷冷瞪了他一眼,“本王又不是要跟他們比容色,男人比的是本事,是氣度。”
比本事,比氣度,不比容色?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不比容色你還擔心自己是不是憔悴了?
無寂嘴角一抽,嘴上卻恭敬地道:“是,屬下口誤。”
“你是要繼續在這裏糾結,還是本王先安排住處給你?”
宸王冷冷的聲音響起,夜瑾默默轉頭看着他,在馬上見到九傾和整理自己儀容之間快速做了一個衡量,結果當然是快點見到九傾比較重要,于是淡淡道:“先進宮吧。”
宸王漫不經心地睨了他一眼,雙腿一夾馬腹,穿過護城橋,進入宮廷。
作爲掌管禁軍和黑翎衛的大将軍,宸王是唯一一個可以在宮裏縱馬的人,但是如此張揚的作風在以往其實很少。雖有特權,但宸王素來性子低調,幾乎從不使用特權。
然而初來乍到的夜瑾此時人生地不熟,雖然對他的舉動有些意外,但尚未來得及發問,就見鐵騎已在眼前絕塵而去,他隻得抓住缰繩,一踢馬腹,緊跟在宸王後面。
然後理所當然地,他悲劇了。
宮内禁軍都認識宸王,雖然訝異于宸王在宮裏縱馬的舉動,但也隻是訝異而已,當他們看到宸王後面還跟着一人時,瞬間便有些驚詫。
除了宸王之外,還有人敢在宮裏縱馬狂奔?
何方神聖?
但是因爲有宸王在,于是所有人心裏雖驚詫,卻并沒有做出攔阻的舉動。
再然後……
蓦地兩道身影同時從半空飄過,接着他們耳朵裏便響起了一聲長長的馬兒嘶鳴,禁軍第一時間回過神,齊齊沖了上去,刀劍摩擦盔甲的聲音尖銳刺耳,卻抵不上陡然間變得森然肅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