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似乎才辛苦。”宸王看了她面前案上堆積的奏章,和一大摞卷宗,“父皇這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移交給你做了?”
九傾托腮,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回來也好幾個月了,很多事情我已經能處理得得心應手,這些日子讓父皇休息一下,也沒什麽不可以。”
宸王聞言,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淡道:“殿下學習的速度很快,效率很高。”
“是嗎?”九傾淡淡一笑,“比起夜瑾呢?”
宸王聞言微默,須臾,淡淡道:“雖是領域不同,但學習的能力都很強。這一點上,夜瑾也不遜色。”
“那就好。”九傾輕歎,“既然連皇兄都覺得他不錯,想來以後也不會有人能輕易挑出他的毛病。”
宸王道:“但是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在找他的麻煩了。”
“不意外。”九傾道,“不過沒關系,夜瑾能應付,沒什麽好擔心的。”
“臣倒是不擔心他的應付能力。”宸王道,“隻怕他心裏想的太多,以至于做事瞻前顧後,容易吃了别人的虧。”
聽到這句話,九傾着實有些訝異,“皇兄覺得他會如此輕易就能吃了别人的虧?”
“殿下不擔心?”宸王不但反問。
“不擔心。”九傾道,“夜瑾的本事已經不錯了,但是他還有一個緻命的缺點——隐藏于心底的自卑。”
靠在椅背上,九傾聲音變得沉寂了許多,“夜瑾的執念太深,愛上了就無怨無悔,但也因爲愛得太深,以至于總是患得患失,且性子敏感,容易想得太多,說白了就是沒有安全感。”
宸王聞言,眸光深深地看着她,“殿下對夜瑾的了解和剖析,也非常人可及。”
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很少有人真能把對方看得這麽透徹,除了九傾本身擁有過人的洞悉力,她對夜瑾的也算得上格外上心了。
夜瑾的确是個心思敏感的人。
或者正如九傾所說,這是源于他隐藏在心底的自卑,也是因爲對感情的執念太深,很多時候,明明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卻能自己一個人想象出無數種可能,然後把自己困在了一個死胡同裏,怎麽出也出不去。
這樣的人,很容易犯一些自以爲是的錯誤。
沉默了片刻,宸王也明白了九傾的意思,“所以殿下的意思,剛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讓他自己從心魔中走出來?”
“皇兄不也正有這個打算麽?”九傾淡笑,眼底透着睿智之色,“否則皇兄怎麽會選擇這個時候回來?”
“臣回來,跟夜瑾沒有太大關系。”宸王淡道,“臣身負守護南族的責任,不能離開太久。”
九傾聞言淡笑,并沒有出言反駁的意思。
在宸王眼底,夜瑾再怎麽不錯,自然也是不可能跟南族江山相提并論的,所以這件事沒什麽好正争辯,況且宸王離開南族的事情,整個南族上下都沒多少人知道,時不時地出現一次才不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