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夜瑾目光越發譏诮,譏诮中透着幾分不屑:“你覺得你的女兒有貴重?”
随着夜瑾話語一句句落下,君乾臉上浮現過震驚、詫異、駭然,随即是終于了然的憤怒和憎恨,“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謀劃?!”
他完全沒有想到,不……他早該想到的。
紫霄宮修羅公子,勢力遍布東幽,連朝廷都拿他無可奈何,不敢得罪隻敢收攏——若是沒有不臣之心,他怎麽會無聲無息間弄出這麽大的勢力,而不怕遭來禍患?
然而,他想到的太晚了,這個人居然真的在不知不覺間,翻覆了天地……
“裝什麽傻?”夜瑾轉身,漫不經心地靠在禦案旁,拿起案上的玉玺把玩,“爲君這麽多年,雖昏聩無能,但到底也見慣了陰謀,别把自己搞得像個無知的小孩。”
臉上血色盡失,君乾一個腿軟,直接跌坐在了龍椅之上,臉色盡是憤恨和頹然。
橫在他頸項上的長劍已經撤了下去,但是君乾從沒有哪一刻會如此時這般覺得,素來恭敬得隻效忠于他的甲胄禦林軍,此時齊聚在勤政殿時,氣勢竟是如此森然,讓人望而生畏。
“本座沒時間在這裏跟你說無意義的廢話。”夜瑾拿着手裏的玉玺,朝他舉了舉,“這個,暫時本座先用着,以後尋塊好的玉,說不準會重做一個。你也不必太感謝本座,本座是爲了東幽舉國的百姓着想,不想看他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勉爲其難地奪了你的江山。”
君乾聞言,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而暴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聽着無比清晰。
擡起頭,他死死盯着夜瑾,“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别給自己找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的眼神森冷可怖,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眼底裏幾乎噴出了火。
“亂臣賊子?”夜瑾勾唇,唇畔掠過嘲冷的弧度,“本座覺得你三十所年的皇帝真是白當了。”
傾身向前,他一字字一句句,說得無比清晰冰冷:“第一,本座從來不是你的臣子。第二,本座也不是什麽賊子,但是你大概永遠也不可能猜得到本座的身份。不過别急,本座很快就讓你知道。”
站起身,夜瑾冷冷道:“把他帶走。”
君乾死死地扒着自己的龍椅,“朕哪兒也不去!就算是死,朕也要跟自己的江山共存亡!”
“呵,好一副亡國君的忠烈之相。”夜瑾不屑地嗤笑,“可惜由不得你。”
說罷,徑自轉身朝外走去,并丢下冷冷的命令:“把他帶走,若他不配合,斷手斷腿也無所謂。”
“是。”
夜瑾頭也不回地走出威嚴的殿門,身後很快傳來連聲的怒吼,帶着驚懼到失控的語氣:“滾開!誰敢冒犯朕?朕誅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