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點頭。
一連走了四個人,禦景閣時霎時變得有幾分空曠,似乎也更安靜了一些。
九傾拿起桌上的奏章,垂眼間又道:“除了玄三之外,玄影全部退下。”
玄影七人之中,玄三是唯一一個以皇夫身份位列其中的影衛,九傾讓他留下,其他人并沒有多想,躬身行禮之後,便魚貫告退。
隻有玄七在離開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心頭猜測着殿下留下他的原因。
九傾沒有再理會跪在案前的淩裳,淡淡道:“離開南族之前,孤讓玄影盯緊了湛祺和溫綏遠二人,此番可有什麽發現?”
玄三轉頭看了淩裳一眼,須臾道:“他們二人沒做什麽手腳,淩城主也是心甘情願來了一趟天都,雙方甚至沒有動過手,最後查到的與事實真相并無多少出入。”
“還有嗎?”九傾語氣淡淡。
還有?
玄三眉心微鎖,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殿下所指何事?”
“孤記得自己吩咐的是什麽。”九傾視線微擡,目光清淡地看着他,“孤不想知道什麽是事實真相,淩城主已經一五一十交代得很清楚了。孤想知道的是,湛祺和溫綏遠二人離開南族的這一個月裏面,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玄三聞言,眉心輕蹙,卻是緩緩搖頭:“他們二人去祁陽就是爲了查淩城主的案子,屬下……沒發現他們二人舉動有所異常。”
“玄三。”九傾幾不可察地揚唇,“你覺得孤很好糊弄?”
話落,空氣凝結。
玄三臉色微變,唇角抿得緊緊的,緊得有些發白,然後緩緩撩了衣袍跪下,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而恭敬:“請殿下明示。”
“沒關系,如果你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九傾站起身,目光清冷地俯視着他,“淩城主一個人也挺寂寞的,你陪着他吧。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派人知會孤一聲,孤會過來聽你辯解。”
說罷,轉頭看着淩裳:“淩城主也是,什麽覺得自己能心甘情願朝一個弱質女流低頭屈膝了,也可以讓人知會孤一聲,孤會過來聽你認錯。”
說罷,也不再多言,徑自繞過書案往外走去。
禦景閣外,玄影七衛中的其他六人恭敬地候在外面,看到九傾走出去時,幾人皆有些訝異,卻很快單膝行禮。
九傾什麽也沒多說,隻扔下了一句,“玄影輪流值守,不得傳喚,任何人不許擅自進去孤的書房。”
“是。”
玄七擡眼,目送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心一道憂慮隐沒,緩緩轉過頭,看着書房緊閉的六扇雕花紅木門,眉心漸漸攢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
玄三和淩裳都留在書房,殿下卻獨自離開了?
“殿下。”剛離開不久的凜王匆匆走到九傾跟前,将一封信遞給九傾,“這是黑翎衛剛得到的消息。”
九傾接過信,眉眼間掠過一抹訝然。
……是關于西陵的消息?
西陵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