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妄加猜測?果然是宸王的作風。
而她自己……
九傾此時已經無法确定,重活一世之後,很多事情是否已經發生了轉變,而在那場劫難中無辜身死的人,是不是就一定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或許她該慶幸,縱然經曆了那一場血腥的劫難,重活一次之後,她也并沒有不顧一切地試圖報仇,更沒有不惜一切代價将寒钰置于死地的意思——
雖然在她心裏,寒钰的确是該死的。
但十幾年的兄妹感情就算被一場滅族的屠殺摧毀殆盡,她若突然間對曾經感情深笃的寒钰生出殺意,隻怕沒有人會不感到震驚奇怪。
而眼下事實已經證明,時間逆轉之後,眼睛看得見的仇人或許已不是最大的威脅。
冗長的沉默之後,她淡淡開口:“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以後也該避免犯下先入爲主的錯誤。”
宸王道:“臣可否知道,殿下爲何會懷疑寒钰?”
九傾淡道:“這個皇兄就不必問了,你可以當做是神靈對我的警醒。”
神靈的警醒?
警醒什麽?
心頭閃過這兩句話,宸王卻沒有再多問,緩緩點頭:“還有一件事,應該讓殿下知道。”
九傾垂眼,緩緩啜了口茶,“什麽事,皇兄但說無妨。”
“殿下離開南族之前,派溫綏遠和湛祺去了祁陽城?”
九傾眉心微動,擡眼看了他一眼,沉默地點頭。
“溫綏遠已經得知了夜瑾的存在,并且對此生出了一些不滿,接下來的日子或許不會安生了。”
九傾皺眉:“他是怎麽知道的?”
“殿下并未封口。”宸王道,“撇開玄影七衛中的玄三和玄七不說,臣和寒钰,蘇幕臣,殿下身邊的紫陌,甚至是蘇家嫡女蘇瞳,這麽多人都知道夜瑾的存在,溫綏遠想知道也并不難。”
九傾點頭,“但我還是想知道,誰告訴了他夜瑾的事情?”
“蘇家和溫家的關系挺不錯,蘇幕臣跟溫綏遠的關系,一向也比其他人更近些,殿下應該能猜得出來才是。”宸王淡淡道。
九傾聞言,唇角挑看了一抹笑,慢慢點頭:“皇兄說的是,這件事其實很好判斷,沒什麽需要費心去思量的。”
頓了頓,“皇兄對此事怎麽看?”
“有臣在,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宸王道,“但夜瑾也并非暖房裏的嬌花,不需要誰的庇護,如果連區區一個溫綏遠都應付不了,他以後又怎麽有資格踏足南族皇室?”
“所以皇兄的意思是,把溫綏遠當做是磨煉夜瑾的機會?”
宸王點頭:“如果殿下覺得不妥,臣倒是可以做些安排。”
“沒什麽不妥的。”九傾道,“皇兄說的本就有理,夜瑾若連區區一個溫綏遠都應付不了,以後如何有資格淩駕于其他人之上?”
宸王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九傾的話。
“況且,有皇兄在,總不可能當真看着夜瑾陷入危險之中的。”九傾道,“這件事我會當做不知道,皇兄也大可以袖手旁觀——除非夜瑾真的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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