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也沒有告知他的義務。
“公子。”手裏提着藥箱的老者腳步沉穩走來,恭敬地朝夜瑾行禮,“尊主說……”
“方閣老。”夜瑾轉頭,聲音淡漠地打斷了他的話,“今天開始,閣老現在此處住下,這位……”
語氣微頓,夜瑾想了想,才又道:“這位老爺的身體受損有些嚴重,你替他好好診診。”
方閣老怔了一下,随即轉頭,看向窗前一身白衣素衫的男子,眼底微訝,驚覺于對方這副出色的儀容之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看出這個男子的年紀有多大。
看起來不老——至少他覺得,怎麽也無法把“老爺”這兩個字冠到他的頭上。
可他的眉眼間卻有一種滄桑之感,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必然經曆過很多的事,說是磨難重重亦不爲過。
“我的身體沒什麽好看的。”姒聿塵淡道,“雖然虛弱了些,但也隻是虛弱而已,沒什麽其他的毛病,不必費心了。”
夜瑾聞言皺眉,沉默了須臾,“你會尋死嗎?”
尋死?
姒聿塵微訝,随即緩緩搖頭:“那不是我的作風,你不必憂心這個。”
夜瑾點頭,知道自己跟他之間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話可聊,彼此也都不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感情和痛苦的傾訴不适合他們這樣的人——或許,并非不适合他們,而是他們都不是彼此可以傾訴的對象。
既然如此,不如保持該有的沉默。到了該交流的時候,再好好調整一下心境,将事情全盤托出。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打擾你了。”夜瑾說着,轉身就待離開,随即想到了什麽似的,又轉身去看他,“你暫時先在這裏住下,不會有人吵到你,君乾就算知道你失蹤了,也沒多餘的精力尋找你的下落。”
姒聿塵聞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關于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夜瑾微默,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姒聿塵聽他如此說,也不再問什麽,淡淡點頭之後,再度轉過身,又安靜地望向窗外。
仿佛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别人的,還是自己的,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便隻是問,也似乎隻是随口一問,而并不是非知道不可。
夜瑾蹙眉,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命人随時注意這裏的動向,夜瑾便和方閣老一起并肩走出了院落,“閣老現在這裏住下吧,方才那位的身體若有什麽異常狀況,閣老随手可以待命。”
“但是尊主有過吩咐……”
“方閣老。”夜瑾轉頭看着他,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語氣卻透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尊主那裏我會去說,你隻要照着本座的話去做,其他的不必多言。”
方閣老一怔,随即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