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對勁的,就是夜驚鴻突然遇到的刺殺——刺殺那一晚,雍和宮外的侍衛全部被撤下去了,隻有一個喻大總管守在外面,喻成海和夜驚鴻同時重傷,而至今卻沒有查出兇手的一點蹤迹。
更無人知道,那一晚雍和宮裏發生了什麽事,皇上爲什麽會被刺殺?
最受夜驚鴻信任器重的喻成海,在不久之後,于禦書房中再次遇上刺客,終于不敵而亡。
夜昊心裏一直覺得奇怪。
姒九傾既然能治好夜瑾纏身多年的頑疾,并且能讓夜驚鴻從沉睡中睜開眼,又怎麽可能對夜驚鴻的傷勢束手無策?
她到底是不能治,還是不想治?
雍和宮刺殺一事,禦書房遺诏一事,跟姒九傾和夜瑾顯然脫不了關系……因爲夜瑾曾經說過,“請皇兄明哲保身,切莫予人以柄。一年之内,我助皇兄執掌西陵天下。”
夜瑾于人前對這位兄長冷漠,從來不是真的冷漠,而不過是一個掩飾。
但是他爲什麽要掩飾?
而他所說的一年,原本或許隻是他自己的計劃,可有了姒九傾的幫助,計劃得以提前實施……
然而最關鍵的一點卻是,夜驚鴻才知天命的年紀,于皇帝來說還是壯年,幾位皇子就算都已經承諾,對皇位也都有了想法,但争奪皇位的鬥争還遠遠沒到最激烈的時候——
夜瑾卻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生出改朝換代的念頭?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個謎,然而隻要細細一想,便能找出其中很多的關鍵之處,并且得到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夜瑾,恨他們的父皇。
因爲恨,所以才不惜一切要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并且讓他以清醒的方式,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可他……爲什麽恨?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夜昊擡手揉了揉眉心,眼底色澤幽深難測,嗓音低沉地道:“楚祁,你覺得瑾兒突然要去東幽,是什麽意思?”
楚祁沉思須臾,道:“臣大膽猜測,或許東幽有瑾王的勢力?”
“應該不大可能。”夜昊搖頭,“瑾兒這些年從未離開過西陵,更沒有踏足過東幽,怎麽可能會有勢力在東幽?”
“這世上多的是不可能之事,就像早上剛剛發生的這一樁。”楚祁道,“正常情況下,誰會相信,南族尊貴的九公主居然會萬裏迢迢跑到西陵來,隻爲揭一張皇榜,給素不相識的西陵皇子治病?”
夜昊一默。
是啊,若不是親眼見證,誰會相信這件事居然是真的呢?
所以,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和自己主觀判斷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秦家的姑娘已經被帶進了永壽宮,但是她一直在哭,并且求着喊着想見皇後娘娘一面。”楚祁淡淡道,“皇上打算讓她就這樣陪着太皇太後?”
“皇後忙得很,哪有時間見她?”提到秦雲歌,夜昊神色微冷,“她不是自己說要皈依佛門?如果不想伺候太後,就找一座清靜的尼姑庵,讓她帶發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