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殿下。”站在紫陌身旁的雲初舞皺眉開口,“太皇太後累了一夜,皇上是體恤太後年紀大了,如此辛苦,怎麽就被天下人诟病了?”
九傾失蹤,宮月華出宮之後,雲初舞并沒有回府應着紫陌的話回去,而是跟着她一起尋找了半夜。
狂風暴雨裏,她們親眼看着太皇太後去了廂房中躲雨,而禁衛軍冒雨尋找毫不停歇,那樣的架勢根本不像在尋找刺客。
天方亮,一句“太後,已經找到了瑾王殿下”,讓太皇太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廂房中走了出來,在禁衛軍的帶領下到了此處。
腳下尚未停歇,一連串毫無修養的怒罵就已出口,就好像閣樓上發生的一切是她親眼看見了一般。
若非親眼見證,雲初舞當真很難相信,太後已經恨瑾王和九傾恨到了這般地步,恨到不惜任何代價也要置他們于死地。
更不敢相信,堂堂太皇太後,爲達目的,居然已經如此陰險下作,簡直把皇室的尊貴威嚴生生踩在腳底踐踏。
眼睛冷冷地看着閣樓外的陣仗,雲初舞心裏的怒火一波波往上翻騰。
她最喜歡的孫子夜珩已經死了,她爲什麽就不能待在深宮安享晚年,非要出來設計這些腌臜事兒?宮廷之所以充滿陰謀詭計,就是因爲有她這種人的存在。
夜曦玥怒吼:“雲初舞,你莫要強詞奪理!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曦玥,這裏也輪不到你說話。”夜昊皺眉,面上浮現些許薄怒,“狂風暴雨下了一夜,外面危險的很,你跟太皇太後不留在宮裏休息,跑出來瞎折騰什麽?萬一被刺客所傷,連累的還不是你身邊的宮人?”
夜曦玥聞言,頓時一窒。
“皇祖母雖是長輩,但孫兒既然坐了西陵江山的主子,便必須遵照夜氏皇族的阻止和規矩辦事。”夜昊轉頭,語調恢複了平靜,“皇祖母應該待的地方是永壽宮,禁衛軍也不是皇祖母能随意調動的。”
“夜昊,你别給哀家——”
秦太後正要發怒,卻忽聽吱呀一聲,聲音霎時戛然而止。
九傾伸手打開房門的一刹那,天地間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閣樓下方,所有人齊齊擡頭,看向站在門前的女子。
一身淺藍色曳地宮裝,腰間系着嫩綠色綢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腰,寬大的裙幅逶迤于地,在晨光照耀下,層層疊疊流光傾瀉。
衆人眼中的這個女子,出塵淡雅,淡漠威儀,更有一種身處雲端卻波瀾不驚的高貴。
然而,所有人同樣沒有忽略,她周身的衣着雖然整齊如初,但是露在衣服外面的白皙玉頸上,卻有點點深紅色的痕迹。
那一瞬間,玄三和玄七同時垂下了眼,不敢直視。
而紫陌,卻是飛身一閃上了二樓,試圖替她家小姐擋住衆人視線。
“不知廉恥!”太皇太後冷冷一笑,鄙夷不屑,“口口聲聲說不貪求榮華富貴,結果怎樣?在宮廷大内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好一個冰清玉潔,好一個淡泊名利,簡直是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