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送她出府,看着她上了那輛不起眼的馬車,然後吩咐無愁暗中護送她回去睿王府之後,才轉身折返了回來。
夜瑾并沒有離開王府,而是去了書房裏處理一些事情。
九傾走進書房的時候,他坐在書案後面的大雕椅中,專注地看着一本名冊,手裏拿着一支筆,勾勾畫畫,顯然是在篩選什麽。
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九傾斜倚在門框,漫不經心地看着他做事時的專注,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褪去了往日的張狂放肆,顯得優雅出塵,周身流露出不容侵犯的高貴氣質。
就像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真正的貴族公子。
嘴角噙着一抹清淺的笑意,九傾淡淡道:“夜瑾,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皇嫂今日來幹什麽的?”
夜瑾聞聲,自書案後面擡起頭來,瞥見九傾一副懶散閑适的姿态,眸心閃過一道柔和的光芒。
“你的表情看起來并無多少凝重之色,所以事情應該并不嚴重。”站起身,他繞過書案走了過來,走到九傾面前,伸手将她圈入懷裏。
九傾挑眉,正要推開他,夜瑾不滿地道:“你說過,在離開之前會滿足我所有的願望,所以不許拒絕我。”
九傾動作瞬間頓住。
真是個狡猾又傲嬌的男人,她暗道。
“有人知道了夜昊的身世,并且把這件事暗中告知了睿王妃。”她淡淡開口,語氣卻并無多少異樣。
夜瑾眉頭微皺,瞬間退開一步,“有人知道了此事?”
九傾點頭。
夜瑾表情變了變,眼底閃過幽深的光澤,沉默了很久,他才聲音沉沉地道:“這件事,西陵帝都不會有人知道。”
“嗯。”九傾點頭,“西陵若有人知道,睿王也不可能順利成爲新帝。”
“那麽……”夜瑾咬牙,聲音幽冷如霜,“是東幽皇室之人?”
惜嫔的來曆,除了夜驚鴻和喻成海,隻有東幽皇室的皇帝君乾知道。而現在,喻成海已經去了地府黃泉,夜驚鴻則癱在床上無知無覺,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然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若是能做到,他也不可能告訴睿王妃,而是應該通知滿朝文武才是。
所以最大的了可能,隻能是來自東幽。
夜瑾眉頭輕皺,“還有其他知道此事,卻一直不曾暴露的人?”
“我覺得應該不是。”九傾搖頭,舉步走進書房,在屏風前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
“不是?”夜瑾轉身,緩步走了過去,皺眉道:“你覺得不是東幽皇室之人?”
“三十年前的事情,現在再查起來或許有些難度,但不管是君乾還是夜驚鴻,大概都不會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九傾淡淡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除了如喻大總管這般被皇帝過度倚重信任的心腹,其他的應該早被滅了口。”
夜瑾聞言,眉頭越發皺得深了些。
此人既然清楚三十年前的隐情,顯然應該是身在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