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但臣子如此,平民百姓更是如此。
“真是笑話——”
“紫陌。”始終沉默地聽着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九傾,終于開口,語氣淡漠地阻止了紫陌的話。
紫陌轉頭看了九傾一眼,察覺到她家小姐心情已經變得不太好,嘴角輕抿了一下,乖巧地安靜了下來。
九傾斂眸,拂了拂自己一塵不染的袍袖,徐徐擡眼,看向眼前兩個少女,“夜曦玥,雲素心。”
開口間,她的目光沉冷如雪,嗓音同樣染上絲縷冰雪之氣,再不複往日之溫和平靜。
雲素心一怔。
夜曦玥心裏咯噔了一下,在她的目光注視下,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膽怯,“你……你大膽!居然敢直呼本公主名——”
“什麽叫不自量力,你們可知道?”九傾淡淡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譏诮,“要我給你行禮,你受得起嗎?”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一呆。
雲初舞也是詫異地轉頭,眼神有些震驚地看着九傾,受不起?
“你說什麽?”待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之後,夜曦玥臉色慢慢變得僵硬,聲音慢得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姒九傾,你方才……說什麽?”
受不起?
她堂堂一國公主,受不起區區一個女大夫的禮?
夜曦玥咬牙冷笑,覺得滑稽而荒謬!
九傾看着眼前兩位十幾歲的少女,心裏突如其來地産生了一種厭煩的感覺。
眼前這兩個女子與自己其實是一般大的年齡,可因爲特殊的經曆,九傾心智已經比她們成熟不知多少倍,所以潛意識裏總是把她們當做小孩子看待。
大多時候,隻要對方不是很過分,她便懶得去與她們過分計較。
然而她活到這麽大,不管是單純無知的年少歲月,還是經曆過一場生死涅槃的蛻變之後,她都從未真正與人上演過勾心鬥角的戲碼——
她身邊的人對她恭敬尚且不及,誰敢三番兩次挑釁冒犯于她?
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難免遇上的一些意外或者麻煩,所以以前的幾次找茬,九傾權當是打發時間的調劑,她也并未真正将對方刻意找麻煩的舉動放在心上,每每隻由着紫陌出手教訓一二。
可九傾當真是想不明白,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掌掴不過是上個月的事情,而長公主府的事情才發生沒多久,府衛幾乎全軍覆沒的血腥尚未完全褪去,這兩個人……
到底是怎麽把那些教訓忘得如此之快的?
“姒九傾,你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夜曦玥一雙眼死死地盯着九傾,眼底盡是陰冷,“今日不把話說清楚,本公主跟你沒完!”
跟她沒完?
九傾聞言淡笑,方要開口,卻聽一聲威嚴的聲音從遠處而來,“哀家也想知道,姒姑娘究竟有何了不得的身份?堂堂皇室公主居然受不起你的一個大禮!”
話音落下,花廳裏瞬間陷入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