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子,她看着已經清醒過來的夜瑾,淡淡一笑,“醒了?”
因爲剛睡醒的緣故,她的嗓音透着一種暗啞和慵懶,似乎隐隐有一種撩動心扉的魅惑。
夜瑾心頭悸動,卻不得不壓下心潮澎湃的感覺,點頭,“你一直守在這裏?”
“我是大夫,照顧你的身體是應該的。”九傾說着,慢慢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轉頭看向夜瑾,“讓無寂進來伺候你洗漱吧,我也該回去靜心苑好好補個眠了。”
夜瑾的思緒還停在她那句“我是大夫,照顧你的身體是應該的”,一時之間沒有聽清九傾後面一句話,隻道:“就算是大夫,也沒有誰能做到你這般盡心盡責,你也不必刻意解釋什麽,我不會以此當做以身相許的借口。”
以身相許的借口……
九傾思緒停頓了一瞬,目光徐徐轉過,清淺地瞥了他一眼,“我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解釋?”
“當然。”夜瑾點頭,“不僅是解釋,應該說,你是在不遺餘力地撇清與本王之間的關系。”
九傾聞言,倏然沉默了片刻,接着便搖頭:“不是撇清,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麽需要撇清的關系。”
此言一出,夜瑾頓時一噎。
沒什麽需要撇清的關系?
夜瑾有些無語,心裏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解釋等于是掩飾。
有沒有關系,也不是你一句話就說了算的。
她的身份本不是大夫,救他也從來不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内,如果她當真覺得他們之間毫無關系,那麽她爲何會晝夜不分,連男女之别都不顧忌,三番兩次替他守夜到天明?
原本,她其實可以完全不必理會他的死活的,不是嗎?
夜瑾這般想着,忍不住在心裏歎息了一聲。
睡了一覺,像是腦子裏某個點突然開竅了一般,夜瑾此時不但精力充沛,完全沒有一絲疲憊感,便是五感盡失的症狀也全然消失了,感官變得如此敏銳,似是天賜靈光,智慧突然得到感化了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淩亂,然而仔細思量一番,不過是因爲他對九傾的身份和自己的感情有了一個新的認知而已。
“對了。”已經走到門檻處的九傾,轉過頭來看着夜瑾,淡淡笑道,“鎮國公府送來了一張請帖,邀我們去參加壽宴,時間是在明天,你的意見如何?”
“鎮國公府?”夜瑾凝眉,心不在焉地自榻上站了起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鎮國公的壽宴不會邀請太多的人。被邀在名單的人,應該都是與他交好的,或者即将有可能與他交好的人。”
九傾颔首,“你說的沒錯。”
“所以,本王當然是要去的。”夜瑾舉步走出内殿,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本王不但要去,而且此去還不能空手而返。”
九傾明白他的意思,“你覺得鎮國公會成爲你的助力?”
夜瑾淡漠輕笑,“不是本王覺得,而是事實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