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由遠及近飛身掠過,轉眼到了階下,半跪于地,“王爺。”
“本王之前跟你怎麽交代的?”夜瑾居高臨下俯視着他,語氣冰冷,“不得本王允準,不得任由亂七八糟的人進入王府,你把本王的話當成空氣?”
無愁臉色一白,叩首道:“屬下知罪!”
“将這個閹人丢出王府,自己去領五十鞭。”
撂下這句命令,夜瑾便轉身入殿,片刻不再逗留。
“是!”無愁低頭領命,“謝主子寬赦。”
孟德臉色陰冷,再也無法掩飾沉怒難堪的表情。
眼底一陣陣陰霾彌漫,他咬牙看着夜瑾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心頭被一股陰火燒得幾乎要炸裂,許久不曾聽過的閹人兩字,讓他一瞬間幾乎理智盡失,然而……
這裏是瑾王府。
瑾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孟德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夜瑾養成了這樣一副狂肆嚣張的脾性,仿佛天大地大,誰也不被他放在眼裏。
雖貴爲九皇子,然而在朝上沒有一官半職的實權,在軍中也沒有調動一兵一卒的權力,他究竟……憑什麽如此肆無忌憚?
“孟公公是要自己離開,還是我送你一程?”無愁冷漠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孟德轉頭,陰鸷地看了他一樣,一甩袖子,“不敢勞煩,雜家自己走!”
說罷,憤憤轉身離去。
無愁跟在身後,一路目送他走出王府,随後才面無表情地吩咐府衛關門,轉身往刑房走去。
……
這一夜,宮裏注定無眠。
知道皇上醒了的消息,太後和皇後首先趕至雍和宮,随後梅賢妃和其他有些位份的嫔妃也都到了,睿王和幾位王爺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
天子是一國至高無上的存在,龍體安康無時無刻不牽動着衆人的神經,稍有風吹草動,就能讓人爲之惶惶。
皇帝的妃嫔子女,再次齊聚雍和宮。
隻少了夜瑾一人。
皇上醒了,眼神很清明,卻不能言語,無法行動——即便是如此,對于太醫院很多醫術精湛的太醫來說,也是一件打臉的事情。
他們日夜值守,無數太醫輪流診脈,苦思冥想,翻閱醫術無數,卻至今沒有一點辦法能讓皇帝醒過來,而姒九傾——
她不過跟瑾王随意朝雍和宮走了一遭,居然就真的讓皇上醒了過來。
太醫們汗顔羞愧。
嫔妃和皇子們則是心思各異,有人祈禱着皇上能早日醒來,也有人希望皇上永遠沉睡下去,但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
對于姒九傾的醫術,他們是當真佩服的。
而更讓他們佩服的,是瑾王的脾氣。
得知皇上清醒是姒九傾的功勞之後,太後便命孟公公去瑾王府傳達懿旨,讓姒九傾來給皇上診治,然而孟公公走了半個時辰,回來時卻隻臉色難看地帶回了一句話:
“瑾王說,姒九傾是他的大夫,不是宮裏的醫女,太後若想讓姒九傾進宮,必須自己親自去求瑾王,以示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