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成海心裏一震,似乎已經明白了夜瑾的意思,臉色變了變,不安地道:“瑾王殿下,皇上是一國之君,雖然有些事情做得不怎麽好,但無可否認,皇上是個明君——”
“喻大總管在害怕什麽?”夜瑾勾了勾唇,冰冷無情的色澤緩緩在眸心彌漫,“是害怕本王對父皇不利?你想得太多了,儲君未立,本王不會這麽迫不及待。”
喻成海聞言,臉色愈發蒼白如紙。
不會迫不及待,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告訴他,他的确有這個意思,隻是暫時時機未到而已?
那麽,他的時機又是什麽?
是因爲還沒有找到惜嫔的骨灰盒,還是因爲其他?
皇上如今倒下,對于夜瑾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他是否會借此機會反擊?
他的心裏,對皇上又是否有一星半點兒的在意?
他會不會因爲君父不可逆,而稍稍有點顧忌?
喻成海腦子裏思緒有些混亂,想到夜瑾我行我素的脾性,以及皇上七年來對夜瑾做下的事情,一時之間隻覺得遍體生寒。
夜瑾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和九傾一起走進了雍和宮。
内殿裏有幾個太醫正在愁眉苦臉地給皇帝診脈,不斷地商量着對策,然而看他們的表情,目前顯然還沒有找出任何可行性的辦法。
“所有人都出去。”
夜瑾走進内殿,看了龍床上的皇帝一眼,冷聲命令。
幾位太醫聞聲轉頭,這才看到夜瑾,正待行禮,夜瑾已經不耐煩地道:“出去。”
沈太醫不安地開口:“瑾王殿下,但是皇上——”
“這位是姒姑娘,她今日來給皇上診治。”喻大總管站在一旁開口解釋,“姒姑娘診病時不喜歡有外人在場,幾位太醫先出去吧。”
沈太醫聞言,下意識地轉頭,看着跟在夜瑾後面走進來的姒九傾,瞥了一眼她手裏的藥箱,皺眉道:“姒姑娘有辦法治好皇上?”
言語中帶着質疑,明顯是不相信她能有醫治的辦法。
“我還沒診斷,不會早早誇下海口。”九傾淡淡道,“不過既然太醫院至今無計可施,我試試又何妨?”
此言一出,沈太醫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這是在諷刺太醫院無能?
其他太醫神色也有些難堪,“姒姑娘說話還請謹慎一些——”
“謹慎什麽?”夜瑾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不耐地掃了他們一眼,“姒姑娘說的難道不對?你們若有辦法也不至于浪費了這麽多天,還有臉在這裏質疑别人的醫術?真是可笑。”
太醫們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難堪又狼狽。
“出去!”夜瑾道,語氣越發沉冷,“需要本王重複幾次?”
這些太醫素來都是了解夜瑾脾性的,聞言也不敢再辯解,道了聲“是”,便齊齊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