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夜翎皺眉,聲音淡漠地開口,“少說兩句。”
夜離嘴角一撇,頓時就不吭聲了。
幾個皇兄之中,他最敬重的是皇長兄,最怕的卻是這位掌着兵權冷面二皇兄。
“本宮以爲,夜離雖然言語之中多有冒犯,但所言卻并非沒有道理。”端莊謙恭的柳皇後拂了拂自己身上的鳳袍,漫不經心地開口,“莊王的行爲的确讓人不敢苟同,而且如今看來,瑾王是對那位姒姑娘上了心,所以莊王的行爲才惹得他如此震怒。瑾王脾氣如何,太後和金貴妃都是知道的,此時拿睿王說事,未免有失公道。”
有失公道?
坐在殿門外鳳椅上一直沒說話的秦太後,聞言不由在心裏冷哼了一聲,事情到了這般地步,若還要講究公道,夜珩還有沒有機會活着走出瑾王府,都是個未知數。
況且,别以爲她不知皇後在打什麽主意。
這個時候幫睿王說話,不就是指望以後睿王感她的情意,在奪嫡一事上助宣王一臂之力?
哼,做夢。
“睿王既然掌了攝政大權,那麽暫時來說,權力就等同于天子。”她冷冷看了柳皇後一眼,“若是皇帝此刻無恙,斷然不會讓瑾王爲所欲爲,皇上能做到的事情,睿王何以做不到?”
夜昊無聲斂眸,并未出言辯解。
秦太後今日召這些人過來,其目的隻有一個,逼迫瑾王放了夜珩,否則就以失責包庇之罪将睿王府的一幹人等捉拿下獄。
爲了夜珩,秦太後和金貴妃已經不擇手段了,辯解沒什麽意義。
柳皇後聞言卻道:“就算是皇上無恙的時候,也拿瑾王無可奈何。太後應該知道,在皇上的心裏,瑾王的地位可比莊王要重要得多了。”
此言一出,太後頓時臉色一變,怒道:“皇後需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
柳皇後心裏嗤笑,面上卻一副端莊而無辜的模樣,“太後息怒,臣妾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太後冷眼看她。
柳皇後道:“實在是瑾王脾氣不大好,此事跟四位皇子無關,睿王也并未有任何失職之處,更談何包庇?太後若要牽連無辜,隻怕會寒了臣子的心。”
睿王現在掌權,太後若因爲夜珩之事遷怒睿王,将睿王妃下獄,文武大臣們可不一定同意。
國不可一日無主。
皇上倒下了,睿王若是再出點什麽事,這朝堂豈不是要大亂?
“臣妾也覺得,皇後說得有理。”
淡淡的聲音響起,衆人目光齊齊一轉,看向終于開口的梅淑妃。
一襲藍色冰絲宮裝的梅賢妃,容貌姣好,卻算不得絕色。
在美人如雲的後宮,她算是一個比較不出衆的存在,比金貴妃少了幾分驚豔,比起柳皇後少了幾分威嚴,與其他位份不高的才人美人相比,又少了一些嬌媚。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從初入宮就被封爲賢妃,二十多年來依然穩坐賢妃之位,後宮多少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她卻始終做到與金貴妃平起平坐,從未惹過麻煩上身。
此時她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