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色奪目的身影飛身入了花廳,一把将靠在紫陌身上的九傾撈在了懷裏,伸手點了她心脈要穴,低聲詢問了一句,“怎麽樣了?”
夜珩臉色發青,兩隻手死死地握緊。
差一點。
隻差一點……
午膳已經沒辦法繼續了,其他花廳裏的人全部朝這邊聚攏了過來,人群中,楚祁見到素來生人勿進的瑾王如此在意那個女子,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意外。
不過,他的目光卻很快落在了那個女子身上。
一個無需把脈就能看出他身體有疾的大夫,自己身體有恙卻不自知?
“……無礙。”九傾語氣似有些無力,聲音卻顯得格外清透冷靜,于一片死寂般的安靜之中,讓所有人聽得格外清晰,“酒水中放了紫槿的汁液,單獨服用于身體無害,君子蘭中有香蘭草提煉的香氣,同樣無毒,但是果酒中的石榴與紫瑾、香蘭融在一起,便會讓經絡淤堵而産生輕微吐血的症狀。”
随着她一字一句緩緩吐出,夜珩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許多。
他不動聲色地握緊了腰間的香囊……
周遭的其他人各自皺眉,詫異,或者若有所思,目光不由朝花廳角落裏的君子蘭看了過去。
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聰明人?
九傾的意思他們已經聽出了大概——她是在說,這一切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加害她?
可……輕微吐血?又能達到什麽目的?
“姒姑娘的意思,是要說明什麽?”一襲華服曳地的長公主穿過人群,一步步走了過來,看着被夜瑾攬在懷裏的九傾,眉眼沉冷,“你是在告訴瑾王,本宮要害你嗎?”
九傾卻似乎并未聽到她的話,而是低聲續道:“這些原本都不算太嚴重,至多調理幾日而已,但是這三種東西若與曼陀羅的香味摻在一起,便會使人産生一種幻覺。”
長公主臉色猝變,尖銳的指尖蓦地掐進了肉裏。
夜珩眼底也不由自主地閃過一道震驚,随即是更加死死地握緊了手裏的香囊,眼角餘光急切地搜尋着毀屍滅迹的可能性……
“會産生什麽幻覺?”夜瑾垂眼看着懷裏的女子,聲音寒涼如雪。
“會對第一眼看上的男子産生情愫,情不自禁地想與之歡好,直到兩人真正發生了關系,此毒方解,幻覺才會消失。”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大驚失色,大多不知情的大家閨秀們,臉色更是難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名節之于女子有多重要,在場的人誰人不知?
可……
“姒姑娘爲了陷害本宮,連自己的臉面也不要了?”長公主臉色暴怒,厲聲質問,“你此番言語簡直是妖言惑衆!一片胡言!來人——”
“來人!”夜瑾将九傾打橫抱在了懷裏,絕美的臉上一片冰冷的煞氣,“将六皇子拿下!”
話音落下,夜珩臉色驟變,剛要說話,空氣中兩人齊聲應了聲是,兩道人影眨眼間如鬼魅一般落到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