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睿王妃在府裏邀請幾位姑娘賞花,并且也邀請了姒九傾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宮裏,進了皇帝的耳朵。
“聽說是姒九傾先進了府,與睿王妃在湖心小亭子裏單獨聊了一會兒。”喻成海躬身站在禦案一旁,一字不落地将消息禀報給皇上,“對于突然受到睿王妃的邀請,姒九傾直言表示很訝異,睿王妃也直接表明,此舉乃是睿王的意思。”
訝異,是因爲事先并未料到會受到睿王妃的邀請,這一點沒什麽奇怪——作爲瑾王府的大夫,姒九傾就算如何與衆不同,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夫而已。
而睿王妃則是身份高貴的皇室王妃,若非睿王想了解瑾王的病情,她與姒九傾之間本無交集,以她的身份,怎麽會邀請姒九傾?
所以,這一點自然也沒什麽問題。
正在批閱奏章的皇帝陛下,聞言沉默了須臾,淡淡道:“你的意思呢?”
喻成海恭敬地笑道:“依奴才看,應該是睿王擔心瑾王殿下的身體,但是瑾王殿下一直對他不理不睬,所以睿王才借着睿王妃邀請賞花的名義,讓姒姑娘進府問個明白。”
說着,他又把睿王妃跟姒九傾說的話陳述了一遍,“睿王跟瑾王雖是兄弟,可他們之間隔閡已深,瑾王府來了一個姒姑娘,或許恰恰讓睿王尋着了一個機會,以便通過睿王妃的嘴,可以随時了解瑾王殿下的病情。”
話音落下,夜驚鴻批閱奏章的動作頓了一頓,須臾,緩緩合上奏章,放下手裏朱筆。
“瑾兒的身體如何了?”身體緩緩靠進了椅子裏,他端起茶盞,垂眼淡問。
說起瑾王的身體,喻成海面上笑容微斂,語氣有些凝重地道:“據姒九傾跟睿王妃的說法是,那晚宮宴上瑾王殿下喝了杯酒,催發了體内的寒症,這兩日一直在床上躺着,蓋了厚厚的幾層被子,每日要服下三次湯藥,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夜驚鴻擡眼,皺眉道:“寒症?”
“是啊,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下面人回報的時候是這麽說的。”喻成海想了想,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瑾王殿下身體裏還有寒症……這一點倒是沒聽楊太醫提起過。”
皇帝端着茶盞沉默,案上狻猊鎏金香爐輕吐出袅袅香煙,映着他的面容幽深難測,晦暗不明。
禦書房裏陷入了短暫的靜寂,氣氛有種難言的幽暗。
“皇上。”喻成海眉眼低垂,眸色深了深,語氣也不自覺地沉了些許,“聽姒九傾在睿王妃面前的話意,似乎是有把握治好瑾王殿下,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若是如此,瑾王的身體狀況,她是否已經弄清楚了真正的病因?”
“這個問題,也正是朕想知道的。”安靜的禦書房裏,夜驚鴻淡冷的聲音顯得有些暗沉,帶着絲縷說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