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的男子緩緩走近,漫不經心地朝夜翎舉了舉手裏的茶盞,薄唇輕勾,笑意漫然,“本王的大夫太嚴厲,不許過量飲酒,因此本王隻能以茶代酒敬二皇兄一杯了,恭喜二皇兄旗開得勝,揚西陵國威。”
夜翎舉杯示意了一下,淡淡道:“大夫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不必勉強。”
夜瑾扯了扯唇,不置可否,意思意思地啜了口茶,才轉頭看向怒眼相視的夜珩,嘲弄地道:“你沒這麽說,但是話裏話外,難道不是這麽個意思?”
旁邊的群臣看見夜瑾前來,又聽兩位皇子怼上,紛紛識趣地退了開去,不想遭池魚之殃。
“夜瑾,你别太過分了。”夜珩冷冷地道,“仗着父皇寵你,就要挑撥我跟二皇兄之間的關系?你安的是什麽心思?”
夜瑾嗤笑,“挑撥?你配嗎?”
“你——”夜珩臉色鐵青,憤怒的火焰在眼底灼燒。
“瑾弟。”夜昊沉聲開口,“長幼有序,不可無禮。”
夜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長幼有序?
“你爲何不說長兄如父?這樣一來,本王豈不是平白多了五個便宜的父親?”
噗——
大殿裏數人同時噴出了嘴裏的酒水,失态的人慌亂地擦拭着嘴角,大殿裏随即便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群臣臉色青白古怪,心裏不斷地懊惱,既然要退,爲何不幹脆退得再遠一些?這樣一來,也就聽不到瑾王這番狂肆無忌的言論了。
五個便宜的父親?天……
也隻有瑾王敢說這樣的話,且還是以如此嘲諷的語氣說出來,若是皇上聽到了,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
“瑾弟。”夜昊眉頭皺得越發深了些。
夜瑾冷冷地道:“别叫得那麽親熱,我們之間關系沒那麽好。”
夜昊抿唇。
“今晚的慶功宴是爲二皇兄準備的,外面園子裏的那些貴女也是爲了二皇兄而來。”夜瑾偏頭看了夜翎一眼,語氣透着冷沉的玩味,似嘲非嘲地道,“二皇兄不去跟衆家姑娘慶賀一下?”
夜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居然真的轉身往外走去。
群臣訝異,二皇子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九皇弟好好威風。”夜珩斂了面上怒容,淡淡一笑,“連二皇兄都對你如此友好,不知是不是想借着你的嘴,在父皇面前替他美言兩句?”
“翎王此戰,已經成了西陵的守護神,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還需要我美言什麽?”夜瑾冷笑着道,“倒是你,既沒有戰功,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金貴妃今晚的表現又委實讓父皇失望至極,該心焦如焚,擔心在父皇心裏失去了地位的人,是你才對。”
“夜瑾!”夜珩咬牙,面上閃過一絲陰鸷,“你别太過分了。”
夜瑾嗤了一聲,不屑地轉身,紅色的袍角廣袖在眼前劃過一道灼目的色澤,仿佛在嘲諷着夜珩的色厲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