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寂方才說了一句話,“除了不得自由之外,主子在帝都就算橫着走,也沒人敢皺一下眉頭。”
九傾覺得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夜瑾手裏權勢滔天,卻被剝奪了自由。
除了自己本事了得之外,夜瑾手裏那麽大的權力來自于誰?
定然是皇上無疑。
可堂堂九皇子,風光無限的瑾王殿下,爲什麽卻偏偏不得自由?
九傾對這一點還有些想不通,但是她能想到,太醫給夜瑾用的藥,或許就是剝奪了他自由的最大元兇。
“皇上對主子的寵愛,表面看來,是真的。”無寂點了點頭,語氣卻微頓,随即有些遲疑地道,“這麽多年以來,皇上給瑾王府的榮寵幾乎超過了其他五位皇子加在一起的分量。朝上朝下,沒人敢慢待主子半分,便是皇族之中的幾位王爺和公主,在主子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
夜氏皇族之中,長皇子夜昊和九皇子夜瑾,是唯二兩個沒有母妃倚靠的皇子,相較于文武雙全的長皇子所受的待遇,瑾王顯然可以說是受了萬千寵愛,風光無限。
皇上對瑾王的愛護,比對皇後和金貴妃的兒子還要多。
但是一句“表面看來”,卻無形中将這份寵愛打上了一個問号。
九傾道:“他每個月被皇上召進宮,帶着一身傷回來,又是怎麽回事?”
冷不防聽她問這個問題,無寂臉色微變,然而須臾之後,他卻是緩緩搖頭,“說實話,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也是我想知道的,但是主子不說,我也不敢問。”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不知道?”九傾蹙眉,“夜瑾被召進宮,你沒有貼身跟随?”
“就算跟着,我也隻能在宮門外等。”無寂搖頭,自嘲地苦笑,“喻總管曾經傳了皇上口谕,不得皇上召見,我們沒有資格進宮。”
九傾皺眉,“但是既然夜瑾有那麽大的權力,進宮時身邊帶着自己的貼身護衛,應該沒人敢攔吧?”
“主子若是想帶,自然沒人敢攔。”無寂沉默地點頭,随即又緩緩搖頭,“然而這些年,我卻一次也沒能順利跟着主子進過宮——宮裏有慶典有宮宴的時候,我倒是貼身跟着主子進宮不止一次,但是每個月的固定召見,主子卻并不會讓我跟到宮内,所以我隻能在宮門外等。”
九傾聞言,緩緩沉默了下來。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若是連無寂都隻能給出這樣的說法,那麽即便她讓人去查,短時間之内,大概也查不出什麽比較有說服力的真相。
而且,九傾斂眸,這種随意查人隐私的感覺,真的不怎麽美好。
無寂不能貼身跟随,看來不僅僅是皇上的阻撓,夜瑾也同樣不願意他跟着。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讓這對皇室父子如此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