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基于她是他的大夫,所以他忍着沒有發作,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繼續這些讓他不喜的話題。
給夜瑾的後背上藥,九傾用的是自己自帶的藥膏,上藥的過程很順利。
夜瑾從頭至尾一直不曾出聲,目光淡淡地地看着窗外,眼底思緒不明。
九傾轉頭看了一眼,玄七已經拿着無寂給他的藥膏離開了,隻有無寂一個人沉默地守在一旁,像個最忠誠的影子。
“盞茶時間之後,王爺就可以穿上衣服了。”九傾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去盆裏淨了手,“晚飯還沒涼,裏面也并未加了什麽不該有的料,所以王爺可以放心食用。”
“放心不放心,這些年本王也這麽過來了。”夜瑾冷冷勾唇,從矮榻上起身,轉身走到桌邊坐下,語氣慵懶而譏诮,“不管他們使用多少手段,至少目前爲止,還沒有膽量讓本王真的出事。而你就不同了,給本王治病,可不是光有膽量和醫術就可以做到的。”
九傾聞言,想了想,“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夜瑾嗤笑。
九傾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她本就沒有與人争辯的欲望,不過有些事情,她倒是需要先了解一下——爲了以後行事的方便。
所以她在夜瑾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朝無寂道:“麻煩先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家主子談談。”
無寂聞言轉頭,看向夜瑾。
“出去吧。”夜瑾似乎并沒有多少要爲難九傾的意思,随口就屏退了無寂,自己動手吃飯,“有什麽事要說?”
“貼皇榜招納大夫是皇帝的旨意,因此我揭了皇榜,進王府給你治病,算是奉了皇帝旨聖旨,這一點上,我并沒有違反西陵皇朝任何一條律法,對嗎?”
夜瑾動作微頓,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王爺能否先告訴我,這宮裏,真正不會傷害王爺的人,有誰?”
夜瑾聞言,看着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語氣帶着幾分嘲弄,“姒九傾,你不會是想告訴本王,你要爲本王打抱不平吧?還是說,打算爲了本王而與皇上和太後作對?”
皇上和太後?
九傾微默,“太後不是你的皇祖母嗎?”
“那又怎樣?”夜瑾嗤笑,“皇家哪來的那麽多親情?”
九傾眉心微動,皇家就沒有親情?
誰說的?
“姒九傾,你進入王府的目的是爲了給本王治病,而不是爲了行俠仗義,所以你隻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夜瑾神色恢複了淡漠,語氣卻格外疏冷,“本王的事情無需任何人操心。”
九傾皺眉。
夜瑾淡淡道:“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看起來就是個弱不經風的病秧子?”
九傾搖頭,“我沒這麽說。”
準确地說,夜瑾應該是一隻被困的猛虎。
被困,不是因爲他身中劇毒,而是另有其因。
“既然需要韬光養晦,那麽你就應該徹底斂盡鋒芒,别讓多年謀劃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