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似乎不一般。
三年來,進出王府的醫者目的各有不同,不管是沖着黃金萬兩的誘惑而來,還是想借着給瑾王治病的機會博個醫者名聲,都是有所圖求,進入王府時雖然極力鎮定,也依然無法掩飾心裏的緊張。
但是這位姑娘,雖真顔未露,但是管家隻從這個聲音裏就聽出了一種,仿佛置身紅塵之外的漠然,似乎不爲名,也不爲利,當然更不是真的爲了那萬兩黃金——
那麽,她爲何而來?
管家心裏突然有些好奇。
瑾王的寝殿在東上閣靜心苑,馬車徑自行到了主殿庭院中才緩緩停下,青衣女子跳下馬車,恭敬地掀開了車簾,“小姐,到了。”
車内傳來低低的一聲輕嗯。
管家忍不住擡眼,想看清女子的容顔——無法否認,在短短的時間之内,他已經對這個女子産生了好奇。
然而,他的願望卻落空了。
正當他凝神細看的時候,隻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以光速閃過,微愣之間他隻捕捉到了一抹如天山雪蓮一般純淨清透的色澤,随即眼前便恢複了一片平靜。
青衣姑娘面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神色,平靜地放下車簾,轉身,踩着廊下石階,慢慢朝殿裏走去。
管家回過神來,臉色微變,似乎想開口,然而話到嘴邊不知爲何卻又咽下,遲疑地看着青衣女子往寝殿裏行去,他站在階下片刻,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平靜地命人将馬車趕去後院安置。
“今天又有人揭了皇榜?”
低調沉重的内殿之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低沉清雅,帶着些許氣血不足的虛弱,但是音色卻格外悅耳好聽,隻是這好聽之中,卻帶着幾許清晰的嘲弄與冷峭。
“是,主子。”内殿之中,恭敬的聲音回答,“揭皇榜的是個女子。”
“女子?”一聲嗤笑,夾雜着毫不掩飾的無情陰沉,“男人女子有什麽區别?不過又是一個自己找死的蠢貨罷了。”
話音落下,身邊的人尚未答話,卻見人影一閃,原本伺候在内殿的男子瞬間如鬼魅一般飛身到了殿外,“站住。”
簡短的兩個字,卻隐含肅殺之氣。
“我是姒九傾,來給瑾王治病的。”女子看着擋在自己眼前的男子,覆在冰藍色面紗下的臉色未變,隻是平靜地開口說明了來意,“還請讓開一下。”
聲音清冷,就像冬天的白雪一樣,好聽卻沒有一絲溫度。
“你……”
女子耐心似乎不是很好,說完了話,徑自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往内殿走去。
男子傻眼。
這也太……太不他放在眼裏了吧?
“我家小姐是來治病的,沒時間與你啰嗦。”青衣女子見他一副呆滞的表情,好心地解釋了一句,“小姐給你家王爺診脈的時候,你最好不要開口哦~”
男子看着她,嘴角蓦地一抽。
走進内殿,若有似無的藥香味萦繞在空氣中,很淺,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常年卧病在床的人,所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