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虛界地處三十三天外,消息比較閉塞,所以遺忘界創立之事他一概都不曉得,直到拎着勾陳的殘骸回來才聽聞。
在帝俊回來的時候,勾陳的叛黨已經清剿幹淨了,元始天尊在衆仙的請願下,以及西方兩聖和女娲的一緻投票下,最終同意銷毀封神榜,讓昊天拿着封神榜送到了太上老君的丹爐裏煉化了。
此時的天庭展開了欣欣向榮的景象,元始天尊的号令不再起作用了,但凡仙界天官和地界變更的權利從新歸到了昊天手中。
不過往往這個時候是最忙的,因爲新朝要有新氣象,許多東西都要安排人手施行,就好比說先前哪個仙人不高興了,在瘟部的條子上批了施放五十年的瘟疫給某處人界,這樣的爛事得找出來消去才行。
正因爲這些事多,昊天忙不過來,本想讓太白金星去找帝俊來幫忙一塊打理,結果太白金星打死也不願去請帝俊,原因在于,帝俊回來的時候,在聽到太白金星和風菱說的話後,帝俊差點沒把他給宰了,所以他這時候才不要去碰帝俊的刀子呢。
當然帝俊許是不會再宰了太白的,因爲就在他差點動手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騙他老婆的是自己,當真怪不了别人,所以與其在這裏大發雷霆,還不如快些把老婆找回來。
帝俊之後去了遺忘界,那時也正值盛夏,吳國經過一年的整頓已經有了一點成效,至于吳國的太子已經冊立了,是吳弦,而先前的世子吳小俊至今還在下落不明。
那時候,剛好是吳弦大婚之時,選定了太子妃,而當帝俊聽到說吳弦的太子妃是雷澤女君時,還真吓得差點…對,又是差點,把人的婚禮給毀了。
好在帝俊及時發現,成親之人并不是他丢失的老婆。
雷澤卿沒想過第一回見到她姐夫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那日吳弦鋪了十裏紅妝迎娶雷澤女君,其實雷澤卿覺着他有點興師動衆了。
畢竟嘛,雷澤卿自問是一枝殘花敗柳,當不起如此隆重,可是就連吳唐甫都說了,畢竟迎娶的是雷澤女君,理當如此,再者說了,吳地的風俗也不看重是否是改嫁。
但是看着妖教幾名神仙加入的送親隊伍,雷澤卿覺着吳唐甫這般排場,大約是看在她是教主娘娘家妹的面子上。
這些都不說了,反正她和吳弦情投意合就對了,吳弦當真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這一點她家姐說得沒錯。
坐在十人擡的紅花轎子中,雷澤卿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風菱,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哪去了,自從上一回自己說她有喜了之後,她非但不喜,還就這樣跑了,至今雷澤卿都沒見過,好像青玉等人也不曾見過。
如今遺忘界的道門與俗世分開而行,妖教的仙府也不會幹涉外界的朝政,所以雷澤卿也不大能見着妖教中人了,要不是這一次她出嫁,青玉帶了許多人來送行,她也是許久未見他們了。
而正當雷澤卿想着風菱時,突然一陣驚呼傳來,隊伍停了下來。
雷澤卿不明所以地準備拉開簾子,看看出了什麽事,卻還未等她伸手去拉,就感覺到一陣風過,将簾子吹開了。
當然曾經與仙人打過交道的她不會不曉得,這不是風,而是仙法,有人用仙法掀開了簾子,哇,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搶親,而且搶親之人還是神仙。
雷澤卿有些許的振奮,拉開了頭頂的開頭一角,透過細縫打量,一看之下一位尊神從天而降,那尊神長得…耶?怎麽是東琰仙君?闵殇的世祖?他不是死了麽?
就在這時,四周的吳國親兵已經拿起了武器,顫抖中對準了這位尊神,對了,顫抖,他們可是凡人之軀,怎麽對付得了一個從天上落下來的大神。
不過,他們之中還有靠山不是麽?雷澤的送親隊伍中可是有神仙呢!
想到這裏,他們突然覺着自己的太子真是有眼光,真精明,平日裏看着老實巴交的樣子,可是娶媳婦就娶得很精明,娶了雷澤卿,不就等于有了妖教這個大靠山。
而正當吳國親兵想入非非之際,他們的太子爺已經騎着紅馬匆匆趕了過來,喊道:“帝俊先生。”
咦?帝俊?不是東琰?雷澤卿匆匆打量了尊神一眼,哦,好像是有點不同,雖然都長着一副無與倫比的容顔,但是氣度的确不大一樣,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遙遙千裏的更古不化的冰山,隻可遠瞻,不可亵玩。
所以這冰山是來做什麽的?
此時,吳弦已經汗流浃背地趕到了轎子前,瞧着冰山,有些結巴道:“先…先生搞錯了,這轎中之人不是…是…”
吳弦體質不比吳小俊,趕了一些路,自然累得說不出話來,但是雷澤卿覺着她能猜到吳弦想說的話,大約要說,這是我媳婦,不是你媳婦,找你自己媳婦去!
不過,吳弦歇了一會,卻是禮貌的打了個躬,回說:“不是風菱娘娘。”
哦,原來是來找姐姐的,這人與她家姐有貓膩…雷澤卿一想,想起了在道門大會上見到的東琰似乎也和她家姐有什麽關系,甚至她當初還懷疑家姐的身孕和東琰有關,所以家姐不願承認,但如今看來,恐怕這才是她姐夫正主兒。
吳弦的話,冰山的臉上浮現出了松了口一氣的迹象,但是似乎也沒松太多,因爲這不是風菱,說明他尋找的風菱的路還沒到盡頭。
話到此處,青玉也趕了過來,瞧着帝俊這若風若火的莽撞勁,倒是和風菱一模一樣,原本她認識的帝俊不是這樣的,是那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可是今兒個這舉動,還真不符合他的形象。
也不知她家娘娘給帝俊下了什麽蠱,讓他走火入魔了。
青玉趕到帝俊跟前,匆匆跪下,旁人不曉得帝俊真實身份,她可曉得,便率先起了個頭,匍匐道:“妖教弟子青玉,參見天界東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