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都有!各國的修士都一同下來了!”
士兵的回答讓吳小俊有些茫然,照他的意思,靈芝山上的封山結界破了,那該死的罩子毀了,所以被困山上的數萬修士都一同下來了。
可是,他們不是凱旋而歸,而是逃命下來的,難道菱兒沒有把控住局面,敗了,所以他們是落荒而逃?
吳小俊看着狼狽的士兵,心想,問他也問不出什麽來,一飛而起,往山腳飛去,看到了帶領一群弟子撤退的青玉,忙搶到青玉跟前,問到:“青玉!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家娘娘呢?”
青玉身上滿是傷痕血污,見到吳小俊,反而松了口氣,道:“娘娘說您一定會在山下接應,果然!大帥,時間緊迫,您可一定要主持大局,讓山下的士兵和修士們趕快撤退啊!”
到底什麽情況?
他的确是在山下接應不假,因爲他下山時,就曉得局面難撤,随時做好了帶兵逃跑的準備,可是到底爲何要跑?
吳小俊滿臉不解地望着青玉,嚴厲道:“說清楚!到底山上發生了何事?”
青玉這才整理了一下思路,将幾日前東琰開啓大陣準備屠殺道門修士的事給說了一遍,随後又道:“原本我們已經穩操勝局,東琰的五大護法中四人被我們斬殺,而歸屬東琰的華陽派叛徒,我們也清剿了差不多了,且東琰被娘娘所傷,眼見就要束手就擒了…”
講到這裏青玉停了停,仿佛是回憶一段極爲可怕的事情一樣,咽了口唾沫道:“可是…可是,您應當曉得星辰幡吧,最後一柄星辰幡出現了,它的出現引來了…引來了鲲鵬。”
鲲鵬來了!
難怪要跑,這鲲鵬的本事,恐怕數萬天兵來了,都不能将其拿下,更别說這靈芝山上的修士了。
早之前吳小俊就聽九靈元聖提起星辰幡的重要性,隻是不曉得鲲鵬要這星辰幡來做什麽,但他知道星辰幡絕不能落入鲲鵬的手中,如今遺棄大陸上的九柄星辰幡都已出現。
九州王朝有一柄,現如今很可能被風菱拿走了,那麽風菱手上恐怕有四柄,北國有兩柄,他自己還有一柄,僧國有一柄,而最後一柄竟然出現在了靈芝山上,真是不是時候。
亂世起,星辰現,靈芝山上的亂局促成了星辰幡的現世。
想到這裏,吳小俊急忙拉住青玉問到:“那現在呢,現在如何了?”
“娘娘用本命靈根化成了太陰月桂,将鲲鵬擋在了九天之外,他一時半會還下不來,但是娘娘說她撐不了許久,讓您與魏庭聯合僧國,帶此地的所有軍民逃出三百裏外避難。”
鲲鵬,一個活了數十萬年的大羅金仙的本事,不用想也猜得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山移平地,光風菱又能撐多久。
雖然此時吳小俊不曉得風菱已成教主之位,得天地造物功德之力,修爲一日千裏,但是與鲲鵬的實力相比,還是懸殊悠悠。
沒功夫瞎想了,吳小俊聽到青玉的話,立即掉頭,往吳國軍正中央跑去,這疏散哪能一瞬間完成,自少也要五日,特别軍隊不說,當地的老百姓就是一個麻煩事。
此時山下混亂一片,各方修士匆匆逃往山下,各自歸入自己的軍隊陣營中,差不多和青玉向自己的軍隊說着同樣的話,一個字“逃”,除了逃别無選擇。
三百裏之内,是風菱預估的距離,自少在鲲鵬所在的三百裏不能再有任何百姓和軍隊存在,否則都是化爲齑粉的下場,而靈芝山三百裏外隻有一處能提供避難的場所,九州都城富陽。
難不成讓所有勢力的人都擠到富陽去?
先不論富陽能不能容納下這麽多人,就算富陽能,闵殇又肯麽?這不是引狼入室麽?雷澤軍、吳國軍、僧國軍,甚至其他諸侯軍,全到了富陽,那還有他闵殇的一席之地麽?
這樣的猜想在各國軍隊的指揮使上出現了,魏庭在接到消息後,看了一眼附近僧國的國君紅檸,自五日前紅檸被九靈元聖帶下山後,他們就打過照面,雖然紅檸說的一堆關于他們上輩子有緣的話,他沒大聽懂,但是既然紅檸說風菱與她是好朋友,那他就暫且信一信。
何況紅檸是僧國的國君,如今願率僧國與雷澤交好,他也樂意,非常時期,交友比宿敵更有利。
這會兒魏庭将視線落到紅檸身上,表明了自己欲帶領雷澤軍奔赴富陽的意圖,而紅檸也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往北逃可能會遇上魔族伏兵,往南走自然是最好的,隻是闵殇他…”
他不可能容許雷澤進入自己的領地,其他諸侯國就算了,就算是僧國軍也可以借住,但是雷澤絕不可能,那相當于是去九州國都宣布他闵殇曾經犯下的罪孽。
說到這裏,紅檸提議道:“要不往西走,雖然西面靠海,但是過海之後就是我僧國的國都,僧國很歡迎雷澤的部隊。”
“隻怕來不及。”魏庭搖了搖頭,“主公隻給了五天時間,五天的話,沒空造這麽多船行駛過海。”
而就在魏庭爲難之時,隻見山下又下來了一群人,不是先行下山的修士,而是闵殇的親兵,而親兵簇擁着的正是狼狽中失去天子光彩的闵殇,他氣喘籲籲地下到山下,在人群中卻還是有幾分顯眼,畢竟天子嘛,再落魄也還是天子,一日不退位,一日就是着天下的王。
他此時沒有躲開人群,往南逃竄,而是突然聽了下來,下達了一個命令,聲音不大,但是經過衆人傳聲,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諸國将軍、使者、道長,此地危險,若不嫌棄,請率領諸軍将士、附近百姓到富陽避難!富陽大門向各方敞開,包括…包括雷澤。”
聽到闵殇的決定,紅檸笑了,看了看遠處惝恍的九州親兵,轉頭向魏庭松了口氣,評價道:“闵殇這一輩子終于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