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練兵場中挑選出來的先鋒軍,此時,大約因爲大陣需要的靈氣抽取太多,各個出現了像是力氣被抽光的無力狀态,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雖然東琰是個瘋子,說的話還真是一點也沒有參假,果然正如他所說這些優秀的修士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這時,他那龐大的身影虛浮在練兵場的上空,倨傲地望着這群人,大喊道:“如何,本座精心挑選的先鋒軍,是時候選擇你們的站隊了,是與本座一起屠殺剩下的人,還是跟着他們一起去死?”
東琰的意思很明确,若是這五百名先鋒軍選擇了東琰,他們就可以取回他們的靈氣,若是選擇反抗,自然靈氣就不在屬于他們了。
可見,在這群人中,面對着東琰的壓力下,他們是顫抖着的,但是多的是憎恨,與先前那般死氣沉沉,想着投降的心情不同,因爲風菱的出現,他們有了希望。
那希望就好像初春泥地上的嫩芽,隻稍稍露出了一點新綠的影子,但是卻在一片泥濘的土灰色泥巴下顯得奪目出彩。
新翠的嫩芽喚醒了他們心中的不甘,将不甘被人支使的心願無限放大,這就是世人所熟知的“反抗精神”。
就在這時,一聲不甘的喊叫,堙滅了所有的恐懼,旸晔支撐着疲軟無力的身子站了起來,氣喘籲籲仿佛蚊子叫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得斷斷續續:“不…我們決不…決不認輸,我們決不跟你一起,我們是道門子弟,我們決不背叛道門,決不…”
風菱曾有段時間閑來無聊,研究過一本叫做《咬文嚼字》的古書,這上面有兩個詞讓她很有感觸,一是“訣不”,而是“絕不”,這兩個詞都是表達一定不要,可是卻有一點不同。
“決不”指的是在主觀意識下的行爲,帶着強烈的感情,而“絕不”指的是在對一件客觀事實做陳述,這裏旸晔的幾個“決不”已經說明了一件事,就算已經在如此狼狽已經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的心也要跟随着自我,死也好,魂飛魄散也罷,他也決不向東琰低頭。
這一聲支撐這在場的所有道門子弟,他們陸陸續續站了起來,一同向東琰投去了“決不”的眼神。
看着這樣的眼神,風菱明白,今日他們會戰勝魔族,不管流血還是犧牲,都會。
她向場中在黑暗中顫抖的修士們揮了揮手,那些人就好像是北風泠冽下單薄的蒲葦,可是卻有着一種堅韌的精神,她大喊道:“諸位!聽本宮一言,你們眼前站着的不過幾名修士,不是什麽不可超越的傳說,他們隻有五個人!你們有五千人,甚至五萬人,難道還對付不了僅僅五個人麽?
吾風菱,禦妖宗師祖今日在此宣告,即即日起禦妖宗正是改名爲妖教,妖非異類,乃世間最放蕩不羁的存在,妖教的力量指引的是推翻一切困頓自身的枷鎖,尋求最野性的道途,這是妖教的立教之基。
若願意歸入我妖教者一視同仁,與本宮一同抗擊魔族暴徒,推翻魔教,若不願歸入我妖教者,本宮也會将爾等從此地帶出去。這是本宮對此地道門衆生的承諾。請願意跟随本宮之人,呼喚一聲,聽從本宮号令。”
對了,風菱一直說自己的話還沒說完,指的便是這件事,她雖然與帝俊斷了那道緣法,但是她答應過帝俊的事,她還是要做到,她知道創建妖教等的是一個契機,而今日便是那個契機,在道門危機之時,妖教也應運而生。
這是魔教大舉入侵,那麽要對抗魔教,必須有一個教派的出現,不是冒名的闡教,而是真實的妖教。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并非都願意參與風菱的抉擇,但是至少三層人都響應了風菱的号召,他們站了出來,一應答道:“我等願意追随教主風菱娘娘,并入妖教。”
話音一落,風菱飛了起來,拂身一轉,就好像是天女散花似的,紗織的裙擺上抖落了數百萬的星星點點的煙塵,像是看得見的晶瑩雪塵飛舞,又像是某種燒過的灰燼隕落,而這樣的點點星輝落在衆人身上,讓人感覺靈台頓時一片清明。
這是靈氣,成立妖教本就是一件功德之事,又應時而生,自然順應了天道,所以天道賜下福祉,将功德之力化成了靈氣,落在妖教弟子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點。
遠處的東琰見狀,再次狂妄地大吼:“雷澤玥!你如今做此事還有何意義?你認爲一個剛成立的妖教就能覆滅存在數十萬年的魔教麽?那些家夥縱使得了一點功德之氣,沒有數十年也化身不成金仙。”
說着,隻有半身影子的東琰,将他的劍插進了練兵場的正中央,劍身化爲了黑霧,隻見地面突然裂開了一條縫,不斷的魔煞從縫中湧出,一些嘶吼的叫聲也從地下傳了上來,就好像地下有一群枕戈待旦的魔軍,躍躍欲試。
風菱見狀,向金龍和巨鲸以及青玉和剛剛認她爲教主的玄機喊道:“爾等帶領妖教弟子一同對付東琰的幾位護法,禦妖宗原有弟子保護無法戰鬥的修士,本宮去阻止魔軍!”
說完,風菱化成了一道白光向練兵場上飛去。
不需片刻,戰場頓時拉了開,可以見到青玉帶領了一千名弟子圍住了尋道真人的去路,打得難分難解,古難與缪清宮主拆了數餘招,而禦妖宗弟子扶起了失去靈氣的先鋒軍修士,躲到一旁…
當然還有一些華陽派的叛徒也攪入了亂局,他們在桐和死後,自主選擇了東琰爲主,當然這是他們的選擇,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他們要與道門爲敵,也有他們的理由。
頭頂的罩子還在上空籠罩,嚴密地遮住了靈芝山上的混戰,也不知山下又是何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