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又以闡教立威,派門之間弟子多爲闡教後人,殺人掠貨者卻能逃過天道懲罰,原本應該打入輪回受刑者,卻逃脫輪回,修煉成仙,可所謂神仙卻是貪婪成性,強取豪奪。
至于人間官府,甚至皇朝,都是在被門派中人把持,攪得人間苦不堪言。
所以…昊天所行的目的,難不成是讓帝俊滅闡教?
風菱搖了搖頭,暗中笑道:“怎麽可能滅闡教,若是這世間連闡教都沒了,哪還有神仙,再說了,沒了闡教,難道就沒有其他教派,魔教、佛教必然會出頭。”
所以這絕對不是解決辦法。
風菱所想,應證了帝俊所想,他似乎早有運籌,這會兒昊天提起,好像隻是個引子,引出帝俊所思所慮,隻見帝俊站了起來,負手望向窗外,道:
“自封神以來,闡教獨大,一千五百年不安,卻也正是契機。本君先前谏言陛下按兵不動,如今可否有觀異象?西方星辰俱亮,乃佛教振興之時。陛下如今若想整治天庭,需撬動天庭三帝之位。
勾陳星已起,是以時日,撼其魂,引起性,從而撥亂反正;紫微星隐,可送起歸,吓其心,從而驅除出界;長生星居中央,乃和稀泥之輩,可招安一隅,爲自身所用。三帝皆除,天庭重整,屆時可借佛教大興之日,育另一教與闡教分庭抗禮。
至于魔教,乃異數,不可控,借大亂之時,覆滅之,從此世間三教并立,成三足鼎立之勢,陛下爲其中,制衡于三家,後便可圖收服三教,以統禦四方。”
話音一落,昊天猛地站了起來,眼眶中充溢起了水霧,激動萬分:“兄長早已爲朕想好了安定天下之良策!”
果然帝俊真是不出戶門,便已推演天下之事,他也的确如昊天所說,并非涼薄絕情至此,早就爲昊天準備好了收攬主權,重整天庭,安定天下的長遠之計。
帝俊聞之,沒有轉頭,他依然淡淡地望着窗外,但言語中赫然能聽出他的認真,與平日裏那閑散的氣度不同,而是作爲一個布局者而談:“陛下若依此籌謀,短則一千年,長則三千年,必然可平定天庭之亂,安邦中興天下格局,讓天下運轉回歸正軌。”
就在帝俊說完之後,突然間,隻聽“咚”的一聲,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昊天,這位天下至尊居然屈尊跪了下來,雙手置于最前方,額頭至于手背之上,誠懇拜請:“朕雖摯愛蒼生,卻不足其能,望兄長出山,與朕共謀此事。”
“咣當!”風菱見狀,不由在屏風内碰倒了瓷壺,引得昊天擡起頭來,向屏風之上望去:“兄長這聲音是…”
說話間,帝俊已經急忙趕到昊天跟前,握着昊天的手臂,匆匆要将昊天扶起來,一時間竟難得失态地有些激動着急了:“是本君養的一隻兔子,陛下快快起來,你如今才是天地之主,如何能與本君這麽一個閑散神仙下跪。”
然而昊天不肯起身,雖因風菱的一點小意外打擾了心情,不過就一瞬之後,又繼續要躬身拜請,眼中已經淚光十足了:“兄長若是不肯出山,蒼生何依?何來天下安定?無兄長,無長平!”
望着昊天的泣淚,帝俊的神情有一瞬的松怔,良久無言,最終他松了松緊緊拽住昊天的手,歎了口氣道:“那還請陛下告之一言,爲了蒼生,陛下可否做到,不偏不倚,一往無前,絕不徇私,絕不妥協?”
“能!”
昊天的肯定,讓帝俊終于松了手,風菱不曉得帝俊爲何有此一問,興許是他預料到了什麽,推算到了什麽,隻是昊天的回答讓帝俊放棄了堅持。
這時,帝俊雙手一攤,兩側的長袖拂過木闆,往地面上展開,屈下了雙膝,對着昊天叩首一諾:“臣,願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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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兩人又促膝長談了一陣子,不過因爲昊天是瞞着天庭過來的,所以待的時間不長,過了不久就有太白金星來敲門,提醒他時辰差不多了,所以昊天便匆匆離去了,說到一些類似于按計劃行事的告别語。
在昊天離開前,昊天看了一眼屏風,突然想到了剛才的響動,不由道:“兄長竟然還有閑情養兔子,這麽一會兒,它許是睡着了吧。”
帝俊也順着昊天的視線看去,望了一眼屏風,因他施有障眼法的緣故,他與昊天看到的并非同一種景象,他所看到的不僅是屏風,還有屏風裏那個聽到驚天大秘密的有些躊躇的人影。
帝俊望之,一笑:“她可沒睡,機靈着呢。”
“那它挺聽話的,都沒有胡鬧,影響主人談話。”
“聽話?那可難說…”
帝俊送昊天出去後,撤掉了障眼法,對着屏風裏的人影招了招手,又坐回了坐榻上:“躲在裏面的兔子,還不出來?”
聽着帝俊的聲音,風菱一溜煙跑了出來,心中此時正七上八下地忐忑着,也沒看帝俊,直接坐到了坐榻的另一頭,先前昊天坐的位置上,随意抓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抱怨道:“你怎麽讓我聽如此機密的話呢!知道太多是會被滅口的!我可不想被你殺了。”
帝俊望着風菱嘟着嘴那番活潑的抱怨勁,眼眸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幅度,用了一種緩和溫醇的聲音,問到:“那小猜,你會背叛我,去向他人告密麽?”
“不會呀!”風菱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會告密了,她知道将兩人圖謀之事說給他人聽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再說了她能說給誰聽,當閑聊說給吳小俊麽?那家夥壓根就不在這個時間内,而且智商堪憂,聽了也沒用。
所以說給太一聽麽,帝俊和太一就是同一個人好不好。
風菱此時想的單純,其實她沒聽懂帝俊的問題,帝俊更想知道的是前一句關于是否背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