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雨來的突然,風菱那會兒正掃着妙嚴宮下方的一棵樹下的落葉,卻突然瞅見一朵黑雲落在了妙嚴宮外的一塊山地上,那山地上正是她剛晾出去不久的肉幹,隻好披了鬥篷匆匆從樹下飛出來拾這大塊的肉幹。
這肉幹差不多每一份都有一頭野豬的重量,用來喂霸王龍,每天兩頓。
這會兒,風菱剛收着肉幹,就聽到遠處一聲殘暴的鳥鳴,她不由得加快了收肉幹的速度,打了個激靈。
在這裏的二十日,她聽這聲音多了,這樣的鳥叫聲絕對不是鳥,而是另一種這個世界的原始生物,名叫翼龍。
“該死!”風菱罵了一聲,快速地收起了數百斤的肉幹,背在背上,腳尖一騰地,向妙嚴宮飛去,這讨厭的翼龍體型龐大,而且十分煩人,每每一來,搶肉不說,還要在風菱頭頂上用爪子抓得她烏黑黑的長發四處淩亂,而更可恨的是風菱壓根殺不了它們。
她原本以爲,極樂界的生物也就是大一些,誰知,這些個恐龍的力氣可拔山兮,至于身體強硬也是各個如泰山一般,特别霸王龍那身體與傳說中的不周山都能相提并論,簡直就是上古的巫族在世。
好在這群家夥智商不足,所以風菱得以在這遠古一般茂密的叢林中苟且。
風菱一邊飛着一邊轉過頭看追擊在身後的翼龍,再次咒罵:“帝俊!你這個混蛋!花園裏都養的是些什麽東西,你就是變态!”
對了,值得一提,這極樂界裏除了妙嚴宮以外,整個叢林高地、河流山川全都是帝俊的後花園,當然這隻是帝俊自己說的,究竟是不是風菱卻無從知曉了,興許隻是糊弄風菱的。
而至于糊弄風菱做什麽,自然是讓她在山中當雜役了…
起初,風菱還以爲帝俊讓她做雜役,隻是打掃一下妙嚴宮這樣的地方,做做吃食,洗洗衣服,活着掃掃地什麽的,可誰知,她的主要負責地卻不是妙嚴宮,而是妙嚴宮下面的自然地帶,到處是各種千奇百怪的恐龍的活動場所。
風菱至今仍舊記憶猶新,二十日前,帝俊交給她的所謂雜役的活路:“這妙嚴宮童子仆役就十餘名,實在管不過來,你來了正好,就替本君管管後花園好了,也不甚難事。就是本君有一些寵物在下方森林,你平日裏替本君喂喂它們的吃食,帶它們溜溜彎,掃掃它們的糞便就好。”
然後風菱就來到了森林中,見到了帝俊所謂的寵物。
那哪裏是寵物,分明就是一群怪獸,而至于遛彎、掃糞便,簡直就是天殺的活。
她每天都要拖着又長又高的地震龍遛彎,這些家夥風菱最初就算使盡渾身的仙法加持都拽不動,每次都能給她自己拽倒,摔出十來丈;另外,那糞便也是惡心至極,比兩個風菱加起來還多。
當然這都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她需要給霸王龍喂食,那個可怕的東西,風菱隻要稍稍不留意,就要變成它的盤中餐,每次風菱喂食之時都要和它來一場鬥智鬥勇,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當然,時不時還有叫做迅猛龍的介入,她幾乎每天都在林中與它們賽跑,以防止自己被這群家夥給生吞活剝了。
說起來滿滿都是淚。
風菱也嘗試過逃跑,可是這極樂界就是個進得來、出不去的地方,風菱每回飛到界口就迷路了,根本怎麽飛都飛不出去,就好像界外的天穹是假象一般,怎麽也無法靠近。
所以,風菱隻有咬緊牙關,硬把這雜役給做下去。
回到妙嚴宮時,大雨突然停了,看門的童子倒是對風菱還算友善,看到狼狽的風菱背着數百斤的肉幹被翼龍追随,飛上前去,将翼龍給打跑了。
看着兩名看起來就好像是小孩般的童子将翼龍打跑的身姿,風菱張大了嘴,把拳頭硬生生塞進嘴裏,驚訝道:“仙童,你們就這麽兩下把翼龍給打跑了?我可是使出所有的法術都不能對它們怎麽樣?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機括吧?”
女仙童看着風菱驚訝的表情,甜甜一笑:“哪有什麽玄妙,仙子若是在此地待久了,自然能練出對付它們的法子,現在這些神仙呐,各個養尊處優,也就是會些仙法,然而身體的靈活性卻驟減,力量也大不如上古那會,放在我們那個年代,利害點的神仙對付霸王龍也隻是一拳頭的事。”
風菱聞之,将嘴裏的拳頭咬出一排牙硬,這修仙證道講究三要素,一乃境界,也就是風菱最擅長的一部分,念心悟道,二乃修爲,也就是仙法集氣,三便是這武力了,先前風菱最是看不上,覺着有智力的人都不會太注重武力。
可如今聽來,她最欠缺的就是在這武力之上,想來曾有傳說,父神盤古在洪荒未有之前,欲成聖,以力證道,看樣子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用武力也是可以爬升至聖人的位置,所以那些不能修煉法術的巫族也是有機會的。
正當風菱胡思亂想之際,女仙童看風菱頭發上滿是水珠,給她遞上了一方手巾,可憐地歎了口氣:“不過,仙子,你到底怎麽惹着我們天尊了,他爲何讓你做這些…”
風菱看着仙童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想接上她的話,她一定是想說他爲何讓她做這些壓根就沒有屁用又折騰人的事吧。
然而風菱也想知道,她不過就是得知了他的秘密身份麽?有必要這麽折騰她麽?
算了,風菱認栽,向仙童打了個哈哈,走進了妙嚴宮的大門。
此時,門外還睡着九靈元聖,和風菱第一天來此地一樣,據說這位大坐騎一睡要睡一千年,怎麽吵也吵不醒,所以風菱都把他當雕塑看了。
想來,這妙嚴宮數萬年如一日,一千年和一年并沒有太大的區别,所以帝俊在此地竟呆了有十萬年,也是情理之中,反正感覺不出日月的變化,一切過得十分緩慢。
要不是有風菱闖入,想必他興許還沒有注意到今昔是何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