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望着風菱的模樣,視線一直在風菱臉上打轉,這會兒風菱已經恢複了本來面貌,那芳菲的容顔,明眸雪肌,螓首蛾眉,唇瓣如剛摘扯下來的櫻桃,水潤紅冶,透着妖異的豔麗,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先前看風菱長得平淡無奇,紅檸還在想,這丫頭要模樣沒模樣,要善良沒善良,太一是瞎了哪隻眼會瞧上她,如今一比,紅檸自覺相形見绌了。
不過,她卻沒問風菱爲何會要掩面參加道門大會,畢竟一旦問出,她還是有智商的懂的,風菱鐵定會嘲笑她身爲女君毫不遮掩的行爲。
這會兒,跟在風菱身旁,紅檸也沒有啰嗦什麽,她原本作爲情敵是不想與風菱爲伍的,更況風菱先前在暗室中屢屢仗着自己的修爲高深欺負于她,可是她們此刻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她也隻能仰仗風菱。
剛走進村落時,紅檸便看到幾個村名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她們,說來也算情有可原,紅檸原本就是個美人坯子,别說落在山野,就算落在帝京,也能引來戀花的蜂蝶,更莫說她身旁還跟着一個更美的。
再看看她與風菱的穿着,那都是質地精良,做工上層的錦繡華服,而村裏人穿得卻是粗麻汗衫,仔細打量,這裏的女子多穿紗裙,紗裙齊胸,倒是分外大膽。想來,時代不同,衣着風格自然也就不同了。
紅檸跟着風菱來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舍下,此茅舍有兩屋,一座曬藥的院落,又小又是鄙陋,紅檸不知風菱爲何來此處,便就問到:“我們來這家做甚?你可是有回去的法子了?”
風菱聞之,已經敲着茅舍的門,搖頭道:“并沒有,我們一時半會也回不去,既來之則安之,稍作休息吧。你若不想我撂下你走人,就不要呱噪。”
哼!就你得瑟,法術高、人長得美、又聰明,很了不起啊?紅檸聽着風菱沒好氣,時時刻刻威脅她的聲音,怒就不大一處來,轉身便準備走人:“撂下就撂下,我還不想跟你一塊呢!”
“哦?是麽?那你趕緊走,反正你未辟谷,從昨兒個到今日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想來你堅持歌三五天還是可以的,待餓死之後,正好喂了附近的野獸。”
聽得風菱陰陽怪氣的警告,紅檸腳步一縮,臉漲成了朱紅色,惱羞成怒:“喂!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國君,你三番五次地這麽對我,也不怕得罪了僧國。”
風菱沒有轉頭看她,又繼續輕輕地敲擊着茅舍的大門,但言語上卻略有點緩和,軟軟道:“是,親愛的女王閣下,我怕你了還不成。”
這還差不多!紅檸松了松臉頰上的紅暈,擡頭一看,茅舍的門已經被風菱敲了開,開門的是一位胡須花白的長者,向她們問到:“你們是什麽人?”
風菱聞之,很是禮貌地對老頭回答到:“我們是路過貴寶地的修士,想借點齋飯,不知長老可否贈予一點吃食,讓我倆借宿半日。”
唉!原來是來化齋呀!紅檸聽明白了風菱的意思,然仔細一想,風菱壓根不需要吃飯,若是想找歇腳的地,劈開一個山洞便好了,憑她的大本事,露宿山間根本無所謂吧。
想不明白的紅檸,不由插嘴道:“你爲何要化齋?你不是不吃飯的麽?”
“難道你不吃飯?”風菱對于紅檸的問題露出了好生奇怪的表情,“我不吃飯,亦不輕易殺生,難不成我還要屈尊給你打山間野食,破我自個的規矩?”
嗯?這麽說,風菱來化齋是化給紅檸的?
紅檸看了看風菱那驕傲的表情,心下卻是一暖,原來這雷澤玥也不算太壞嘛,想着她紅檸是個凡人,不能不吃飯不休息,所以才會來到村子裏,給她借一頓飯食,讓她稍作休息,可嘴上卻是硬得緊。
想到此處,紅檸便聽到老頭的回答,客氣地将兩人引了進去:“道長是山外兵營的人吧,好說好說,有道長你們在,我們可就安心了,不用擔心妖族的侵襲了。隻是我這家中粗茶淡飯的,道長莫要介意。”
“無妨。”風菱點了個頭,就往屋裏走了進去,似乎還有些輕車熟路的感覺。
而進到屋中後,紅檸看到,風菱四處打量了一下,好像在尋找着什麽,很有故地重遊之感,讓她不免詫異地關注了一下,就聽風菱問到:“長老這裏可是牛家村?長老是村裏的村長吧。”
“正是牛家村,道長好眼力,老朽便是村長。”
咦?都說雷澤的女君,雷澤玥,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無所不知,怎的,她回到一千五百年前還知道這麽一個小村子的名字?仍舊能吃香。太可怕了。
紅檸露出了驚訝的眼神,仔細想了想一路走來,進村之時并沒有看到村子的牌匾或者石碑之類的,風菱到底如何知道的?而且,似乎從進村後,風菱就沒有做過停留,一路直接來到了村長家。
正當此時,紅檸便看見了風菱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欣喜,默念了一句:“還真是奇妙。”
“哪裏奇妙了?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怎會知道此地的名字?”
風菱給自己添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神情微妙地緩緩道:“這地方我一千五百年後來過,不僅地理位置未變,連村長家都和那時的如出一轍,隻不過就是人變了罷了,想來這位村長應當是我見過的那位村長的祖宗。”
“你說這村子和一千五百年後一模一樣?”紅檸托了托下巴,張大了嘴,那驚訝的嘴巴足以屯下一個拳頭了,她晃了晃腦袋,隻差大聲驚呼了,道,“怎麽可能?”
對,的确不大可能,一千五百年的風霜洗滌,莫說牛家村這鄙陋的草屋,就連堅固的城牆都可見到斑駁的漆面了,所以牛家村如何能保持一千五百年如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