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先前因雷澤與九州有私仇要報,而禦妖宗又爲雷澤軍效力,即是私人恩怨,我等不便插手,但如今北伐在即,禦妖宗也領銜其中,故而我倆決議追随宗主,共同抗敵。”
風菱看着古難真誠的表情,不由疑問到:“可是二位修爲高深,特别古難前輩已是仙人境界,如此屈尊于我禦妖宗門下,豈不委屈了?”
龍角修士再次作了半禮,應道:“風宗主過謙了,世之君王論德論才,老朽曾聽聞自古以來也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才人創建門派,手下能人志士也數不勝數,所以即便宗主不能親自上陣,我等也可效法先鋒,更況風宗主的修爲亦在古難之上。”
風菱聞之,歎了口氣,道:“貧道是有些許修爲不假,但現如今已如這籠中鳥,被困囹圄,不能自救,又如何帶領前輩讨伐北國。”
是了,縱使這會兒古難與子郝願意跟随風菱,出不去也是空談,更别說阻止大陣,北伐魔族了。
風菱先前那一鬧,别說出練兵場,這會兒更籠中再套了一籠,所以壓根别想着出去了。
不難看出,這關押風菱的暗室外符箓縱橫,可是用了大招,隻要風菱伸手一碰那欄杆,便會被抽走真元,而用法術破除,也會被反彈回來,唯有太陰之法可破,然太陰之法風菱修得太淺,功力不足,破不開。
再者就算破開了,那大陣,那來自血海的魔族又怎麽辦?
古難順着風菱的視線,擡頭望了望這四周的囹圄,那一道道限時束縛大妖的符箓,就仿佛是困頓一位頂尖之王的鐵籠,而隻要沖破鐵籠,那困于其中的王者便可傲遊四方,無拘無束。
這讓古難不覺有感而發,對風菱道:“老朽曾聽聞一位智者說過,世事無難事,隻願有心人,學法之道在心,修爲未有寸進,隻不過未有真心突破。若是碰上有心之人,莫說束縛自身的枷鎖,哪怕月明星稀,也可鬥轉星移。”
風菱聽着古難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她很少遇着不能理解的言辭,但今日,這古難的話,她卻聽不大明白,當然不是不能明白話中之意,而是古難爲何如此說。
古難的話中之意,大約是,隻要想,不管物質的束縛,還是内心的束縛都能突破,讓自己一飛沖天,但這隻是一個理論,做不得真。
畢竟若當真如此,人人都可以憑借自身心願成就,那這世間豈不是人人都能成聖…
風菱想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上古史,鴻鈞師聖有言,聖人之位有八,九爲極數不可達,但那第八位聖人乃是天地間萬物生靈,不也就是人人都能成聖的說法麽?隻要有機會,就能成聖,就能補全天道不足。
若如此說,她也有機會一争聖位,而成聖往往有時候隻是一念之差罷了,沒有人說非要修爲達到哪裏才能成聖。雖然表面上看來聖人之下爲大羅金仙,仿佛是必須修行到大羅金仙境才能成聖,但是鴻鈞師聖并沒有說過非得一步一步來。
聖人是超然于修爲之外的,不比修爲。
而太一曾說過,這要想真正的輪回不入、因果不沾,和聖人一樣,便需無爲,無爲的做法就是斬三屍,摒棄惡念、善念、執念,當初風菱爲了雷澤軍斬下了善念,如今爲何不可爲了天下蒼生斬去惡念。
隻要她舍得放棄報仇,放棄對闵殇的恨意,她就能斬下惡念,修爲再次增進,那何嘗破不開眼前的困局。隻是一旦放棄,她再也無法對九州王朝作出任何報複之事,從此以後不管九州是興是衰,她都不能再入局。
風菱長長地呼了口氣,拱手與古難道了聲謝:“多謝前輩指點,若我風菱此番能破這困局,走出囹圄,還望前輩鼎力相助,爲蒼生效力,共讨北國。”
古難見風菱若有所思,自當沒有多說,點了個頭:“那老朽與手下的妖族友人,靜候風宗主的佳音,不過風宗主的謝意老朽不敢妄領,先前一襲話,是老朽三千年前聽智者提起的,斷不是老朽自身所悟。”
“哦?那不知那位智者尊姓,可否領貧道知曉,感念于心。”
“老朽不曉得,見到那位智者時,老朽年少,又正值封神大戰,那智者如天鳥化身,并未提及姓名,老朽隻知他有一個法寶,能削人頭,名曰‘斬仙飛刀’。”
風菱一聽,瞪大了眼睛,什麽!斬仙飛刀是她自己的法器,又怎會三千年前就存在了?那可是她剛剛煉化的,名字也是她最近取的,難道是重名?
還是…那位智者真如古難複述的所說,能鬥轉星移,轉換時空?在曆史的長河中來去自如?所以不知未來何時拿走了她的斬仙飛刀,在時間線上到處亂跑。
這怎麽可能?穿越時間,莫說普通神仙做不到,就連聖人也恐怕做不到。
可是,風菱突然想起來了,她曾在靈湖下看到過一段封神之戰的過往,那時她的的确确有見到一個人拿着和她的斬仙飛刀一模一樣的葫蘆,隻是當時遠,風菱以爲看晃了眼,不大在意。
若真是如此,那人真能破開時間,的确有可能看到了三千年後的她在窺視這段曆史,所以這就能解釋當時那人和她對視了一眼的事實了。
古難并沒有多說,他也不知道此時風菱想到什麽彎彎繞繞的事情上了,見風菱不言不語,還以爲風菱仍舊在琢磨着他先前那番話,也便沒有多做打擾,從暗室外離開了。
半響之後,風菱擡着頭,從窗戶口往窗外的天空望去,怎麽也難以置信她腦洞大開想到的結論,不由自主地嘟囔道:“這世間難道真有人能鬥轉星移,變幻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