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話都說開了,東琰也沒有再裝作一副淡然的樣子,冰冷之色盡寫在了臉上,道:“說得對,不過我不是魔族,隻不過會一些魔道之術,那日在山中作法,不想卻被玥仙子察覺了。”
“你做的何法?”
“那…”東琰幽深着眸子,說話間陰陽頓挫有餘,停了停,道:“自然不便與玥仙子道來。”
哼,你會說就怪了!這家夥居然讓她風菱三日才回過味來,的确不可小觑,而且說白了,現在風菱想通也因此人引導,若東琰拒不承認自己有所計較,風菱可能還得再晚點才能發現他的問題。
她還真是自以爲是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以爲什麽都在她的計劃中,殊不知一個大意又沒看破他人的陰謀。
風菱想了想,這家夥是魔道一夥的,可是爲何沒被華陽派發覺,還捧成珍寶?難不成桐和真的喪心病狂到了要與魔族爲舞,和天下道門對立麽?一定還有她遺漏的關鍵點。
于是,風菱換了種問法:“那這位魔君能否告之貧道,你是何時與桐和勾結的,好讓貧道輸得明白。”
東琰聞之笑了笑,道:“玥仙子真是妄自菲薄,不到最後一刻,你沒輸,本座也沒赢,至于仙子問的何時勾結的,若你還記得,興許不曾忘記桐和給九州天子帶去的那個魔物。”
聽東琰一說,風菱了然了,一個月前她給桐和建議讓桐和向闵殇提議召開道門大會,爲了抹消大臣們的非議,風菱叫桐和去抓一個活生生的魔族回來擺到大殿上,在衆人見到魔物後,自然了解到北國的威脅,最終一緻同意了召開道門大會。
然而,當時風菱讓桐和派弟子去,卻全然沒想到桐和在那個時候居然和魔族勾結了,帶回來的不止那隻大殿上的魔物,恐怕還有眼前這位。
呵,這樣看來還是她風菱引狼入室了,若不是她提議,這家夥又怎會和桐和勾搭在一起。
而既然他們這麽早就勾結了,恐怕…風菱冷冷一笑,明白了,擡眸盯着東琰,一字一句道:“看樣子,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從前些日子見到你開始,你就在給我下套,讓我進到這練兵場來困住我吧。”
對了,東琰利用了風菱猜忌的内心,他的出現必然會引起風菱的注意,而風菱越注意,就越發會探查他的底細,一定會選擇進入練兵場來查看,這樣一想,恐怕這練兵場是她風菱的有進無出。
風菱的解釋,東琰對此點了點頭,果然有這樣的意思。
見狀,風菱不由得越發冷笑起來:“有這必要麽?花那麽多心思對付我一個,也太看得起我了,難不成不困住我,你們在道門大會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了?”
風菱說這話,多有試探的意思,她想着桐和與北國魔族勾結,勢必是想借此次道門大會做些什麽,至于困住她風菱,的确沒太大必要,也不知爲何東琰會引導她至此。
東琰卻搖了搖頭,道:“當然有必要,玥仙子手握雷澤軍,又是禦妖宗的掌門,思慮非常人可及,若給玥仙子提前看出點什麽,那覆滅道門的計劃,還如何行得通?本座做事一向不喜歡有半點可能失敗的纰漏在其中。”
覆滅道門?!風菱一愣,原來如此。所以桐和不懈與道門爲敵,與魔族勾結,原來是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讓這道門再在世間存在了。
她倒是小瞧了桐和的膽量,居然敢做出欺師滅祖的行爲,覆滅道門,讓道門從這遺棄大陸上消失,不僅僅隻是權利鬥争了,還是背叛先祖,甚至說是背叛了他們名義上的教主元始天尊,這樣的罪名誰都擔待不起。
可是桐和竟然有膽量這麽做,這不相當于從今往後他們華陽派将信奉冥河老祖了嗎?
不,桐和沒有這個膽量,據風菱這些日子對桐和的了解來看,他不是一個敢作敢爲,願意破釜沉舟的人,桐和興許算是凡人中那一類會算計,有陰謀詭計的人,但是他的氣魄絕對做不來覆滅道門這樣的大事。
那麽主導這件事的人一定是東琰,可是桐和爲什麽會聽從東琰的?爲什麽會對東琰的計劃義無反顧的執行?恐怕這東琰除了魔頭的身份,還有一點她風菱沒想到的。
想到此處,風菱再次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起了東琰,看得出她有疑問,而東琰似乎很樂意解答,問到:“仙子還有何疑問,提出來,本座願答的自會解答。”
然而,風菱卻沒有滿足東琰暢所欲言的心,轉身便走道:“沒有了,不必勞煩魔君,先走了。”
風菱這樣的舉動,讓東琰有一瞬的意外,不解道:“仙子這就走了?難道不想知道本座到底在練兵場做什麽?設了怎樣的大陣?或者本座究竟是誰,什麽身份?亦或者不與本座做過一場,得以從這裏出去。”
東琰接二連三的問題,讓風菱不由得想捧腹大笑,轉過頭來,臉上沒有半點落敗者的感覺,倒是仍舊清麗美豔,但是看得出來風菱笑中隐忍着怒色,她不屑道:“做過一場?東琰君安排得如此周密,難道還會讓我有動手的時機,恐怕我還沒碰到你,亦或者就算碰到了你,你也有辦法掣肘于我。
這練兵場中浮動着數個詭異的陣法,而場中又有我禦妖宗人的弟子,我若真能威脅到你的性命,你就可以用這些弟子的性命威脅我。
至于你大會終日那天想做的,設置的陣法,我的确想知道,不過你就算肯說,我也不敢信你說的,所以我又何必問。”
對了,風菱才不想再次跟他再辯唇舌,說去說來都是無用,事已至此,風菱隻有想對策,想從練兵場出去的辦法,還有怎麽去阻擾這場即将來臨的大災之舉。
若風菱所料無錯,恐怕這練兵場内是一個聚集靈氣的容器,通過先前簽名時修士們寫下的名字,在一個特定大陣開啓時,瘋狂吸幹衆人的修爲,所以才用了特别的材質防止他人寫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