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攔門弟子在恭恭敬敬地紫彤與雪蓉打了招呼後,自以爲機靈地看出了兩位仙子對風菱的厭惡,不免偏袒地向風菱喝斥道:“還不快把路讓開,你是哪家的奴婢這麽不懂規矩,礙着仙子的眼了,你不知道?快走快走!”
還真會讨美人歡心!然而你眼前的美人又不喜歡你,你瞎激動什麽勁。
風菱翻了翻白眼,算了,風菱也不打算再吃脾氣,指尖上的白煙忽閃,準備一手撂倒幾人,可不想就在這時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人,不慌不忙地握住了風菱準備施法的手…
這一動作做得行雲流水,雲淡風輕。
風菱一驚,好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帝俊…對,就是帝俊,很随意地就安撫了她快要暴動的氣息…突然間,一陣風過,一股似有似無的龍涎檀香從風菱身後襲來,刺激着她的鼻頭,讓她鼻頭莫名發酸。
若說身後這人是模仿帝俊的,那風菱必須得給他鼓掌,因爲他模仿得真的很到位,一點偏差沒有。
嗯,她是曉得身後之人是誰,是昨夜見過,又是今日她要來尋的那位“赢先生”。
就在感覺到風菱松開了施法的氣息後,身後之人放開了握住風菱的手,走上前來對看門弟子道:“她是随本君來的,怎的,你們不讓她進,難道也不打算讓本君進了?”
赢先生的出現,不在風菱預料之内,當然若完全把他視爲帝俊的脾性看的話,又說得通了,帝俊有事之時那是殺伐果斷,無事之時便是一個懶懶散散,所以他等到大部分人都坐下吃飯了才漫步而去,也是常理之中。
連這種神韻都模仿得像!風菱再次腦海中感歎了一番。
随即,未等風菱好好打量一番赢先生,就聽紫彤和雪蓉很富神魂颠倒地向赢先生問起了姓名:“您是何人?不知是哪一派的仙長,如何稱呼?”
聽聞兩人的提問,赢先生古井無波的眼中終于出現了風菱期待已久的神情,對了!若說模仿帝俊的話,那就必須有他時而嚴厲之時那睥睨天下的目光,那高人一等的覺悟。
這種眼神風菱從昨兒個到今日都還不曾得見,所以總覺得哪裏不對,這會兒也該出現了。
果然,如風菱所料,那冷峻的眼色掃在了兩名女弟子身上,不怒自威的表情,讓這兩人看得頭皮發麻,而再聽他用沉啞的嗓音道:“爾等也配曉得本君名諱?”
說完,赢先生很是收放自如地變回了淡然的臉色,望向風菱,淡淡道了一聲:“走吧。”
風菱一愣,竟然不自覺地“嗷”了一聲,跟着赢先生走進了飯堂,而後聽到看門弟子與他打了個招呼,忙忙拉開簾帳:“東琰仙君,裏面請。”
聽到這裏,風菱難免轉了轉靈活的眼眸,這赢先生又稱東琰仙君,然而她所認識的道号中并沒有這麽一位,隻是…這名字她好像在哪本或者哪兒有見到或聽到過?
而就在風菱若有所思時,赢先生的聲音卻從風菱頭頂傳來,還是那樣與熟人交談的口吻,笑道:“你脾氣倒與以前沒甚變化,不過,先前屋外幾人不值得你殺。”
她當然知道。風菱聞之擡起頭來,望着那張完美的臉,俊美得不可方物,連太陽都要退避三舍,也難怪剛才兩女對他的冷言一點怒意都沒有,畢竟他可是模樣比昨夜的太一和吳小俊更勝幾分。
太一雖說已經接近帝俊的樣子了,但是還是一副少年皮囊,并沒有完全長開,自然少帝俊幾分氣質,哦,這麽說來她倒是好像差點忘記了還有太一這一号人物。
回過神來的風菱,冷靜之下接話道:“你倒是挺會誤會,我方才壓根沒準備殺她幾人,不過念念咒,省點麻煩罷了。我這麽把年紀了,犯得着跟一群小孩子耍小性子麽?”
赢先生聞之,嗤笑了一聲:“這麽說來,倒還是我攔着你的寬宏大量了?”
說的就好像她真是小肚雞腸一樣!風菱斜睨了這人一眼,不準備對此再做長篇大論,轉而問到:“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啊?做什麽一副好似與我是舊相識一樣。還有你是華陽派的人?”
既然他都送到她的跟前來了,風菱也懶得拐彎抹角,那些試探的話擺在傻子面前有用,擺在聰明人面前根本毫無進展,風菱敢肯定這人是個聰明人,畢竟嘛,他長得和帝俊一模一樣,風菱免不了以貌取人。
話音一落,不知是不是風菱的錯覺,她似乎看到了這人眼中一閃即逝的失望,随即冷淡了幾分,道:“想了一夜,你都不曾想起我是誰?”
大哥!我是真不認識你啊!若你說你是帝俊,我認識,可你是别人,我就真不認識了!你爲什麽硬要我裝作認識你啊!風菱欲哭無淚,不過她最關心的卻是這人到底識不識得她是誰!
于是,不予分辨道:“說得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我可不記得你我見面後,你有喚過我名字,這會兒你說我不記得你,你有本事也說出我是誰啊!”
大約是風菱的倒打一耙刺激了此人,又或是風菱不認識他,惹惱了他,他的面色比先前更不好了,黑沉沉的神情酷似于帝俊當年趕她下晨曦門時的狀态,冷哼了一聲:“雷澤玥,你還真是會裝糊塗得緊。”
果然!他認識的雷澤玥!他沒叫他風菱!他知道她是雷澤玥!完了!
若說風菱的表情會顯露的話,這句話之後,她一定會露出蒼白的面色,一副絕望的表情。這裏除了她風菱帶來的人以外,還有個變數認識她,那可不妙。
而就在風菱砸了砸嘴,想說些什麽時,這人突然貼近她的耳畔,在她耳邊小聲說到:“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是華陽派的人,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是雷澤的女君,畢竟這世間最不想讓你死的人,是我。”
說完,他将低下的腦袋展了回去,看着風菱的眼神冰冷刺骨,就好像一條毒蛇随時準備降她吞噬,但是卻讓她不曉得他到底什麽時候會張開血盆大口。
然,他沒有張開血盆大口,而是又清冷地笑了起來:“罷了,我的名字,我就再說一遍,你喚我‘東琰’便好,走吧,我餓了,想吃月桂酥,你不是也挺愛吃的?”
月桂酥?帝俊的口味!混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之後,風菱從飯堂中桐和的口中聽聞了東琰的身份,據說是一名高深的修士,洞府在北方,熟悉北國,特意來指導年輕修士們如何對付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