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漸漸站了上風,那手中的幽綠長劍宛如漆黑夜中嗜血的毒蛇眼睛,幽幽狂笑,隻見擂台之上滿是毒液,唯獨旸晔所占的半寸地面沒被沾染。
不需片刻,那長劍在地面畫出了幾條綠色的光芒,流轉起來,飛舞着将旸晔牢牢裹住。
這時台下一陣屏息,看樣子這場比武要分出勝負了,林蕭最需再掐一個口訣,就能讓毒液侵入旸晔的骨髓。
而就在這時,旸晔手中突然喚出了一柄越手臂長的金色武器,那武器看起來似戟,有尖頭,尖頭兩側有兩道彎刀,彎刀處正發着紅光。
旸晔面色一沉,淩厲了目光,這一眼看在衆人眼裏難免有些唏噓,因爲就剛剛的比武看來,旸晔縱使挨了好幾招,也一面從容,可自始自終沒有露出過狠勁。
這會兒,突然狠戾的表情,讓人不免猜想,大約旸晔覺得自己要輸了,所以要在面部表情上做出一點反應。
這時,便聽旸晔突然開口道:“師父她老人家說過,面對敵人,花拳繡腿之類的能免則免,要麽一擊制勝,要麽不動如山,你這麽磨叽,招招不來給痛快,是在等我動手嗎?如此,成全你。”
話音一落,隻見旸晔手掌前伸,那手中看起來像短戟的武器往半空中一轉,越轉越快,直至看不清速度地旋轉之後,一時間化出了無數的幻影,伴随着強烈氣旋将整個擂台給撕裂殆盡。
頓時,仿佛狂風眯眼,修爲不高的看官弟子們,甚至被這樣巨大的氣流掀得站不住腳跟。
一息、兩息,待衆人看清擂台上的情況時,隻見由鐵石附着法力增強台面耐力的擂台早已碎成了齑粉,至于台上的人,林蕭已經躺坐在了地上,而他的眉心前方正對着短戟的端頭,隻差一寸的距離,那短戟就能插入他的泥丸宮。
旸晔半懸在空中,沒有禦劍,卻如履平地,好像一名高深的修士,踩雲履風一般。
不過,林蕭身上未有半點傷痕,許是最後關頭旸晔留有餘情,否則短戟入了眉心,非奪其性命不可。
可是如此一來,勝負卻是難辨,這時便聽有人小聲議論旸晔的婦人之仁,導緻這場比武結果沒得到結束。
聽到身旁周圍兩名女弟子的議論,吳小俊借機與兩位搭讪道:“小友謬也,勝負已分。”
這兩名女弟子都身着粉色霓裳,看起來像是大九宮的四代弟子,年紀輕輕,未見過世面,聽到吳小俊之說,又打量了一遍吳小俊的身型面貌,雖有面具覆面,但吳小俊身上透露出的清新靈氣,就連她們大九宮身處林山寶地都未得見。
于是想着吳小俊恐是世外高人,忙追究問到:“前輩此話怎說,還請前輩賜教。”
看着兩名女弟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吳小俊立即心花路放,開始娓娓道來:“此一招雖然旸晔未傷其性命,甚至沒見一滴血,但是在如此強橫的威懾下,林蕭的心裏已經很清楚地判别出了強弱關系,林蕭很明白,隻需要一招,他就必死無疑,所以他已經喪失了戰鬥的力量。
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先前旸晔屢屢出招,已經在折損林蕭的氣勢,而其中又讓林蕭占了上風,那時的林蕭是最後的奮力一搏,可惜卻在奮力一搏後,被旸晔一招壓制,所以林蕭已經知道自己是必輸之局,縱使接下來林蕭還能出招,卻身子本能的不聽使喚,根本發不了力。
所以,勝負已分。”
就在吳小俊剛說完時,擂台中央的兩人,就出現了吳小俊仿佛是預言般的變化。
隻見林蕭蹒跚的想站起來,可是雙腳不聽使喚地顫抖着,還未挺直身軀就又再次摔落在地。
見狀,在擂台下觀看演武的林蕭的師父,不由大喊:“林蕭!你給老夫站起來!這般戰戰兢兢成何體統!”
在林蕭師父的大吼下,林蕭更加沒法站起來,而比武是有時間限制的,在裁判官的判定下,既然林蕭都已無法再戰,于是判定旸晔獲勝。
看着眼前的結局,兩位女弟子對于吳小俊的預言露出了贊歎的目光,于是崇拜之下,請教起了吳小俊的道号:“前輩真是慧眼,不知前輩是否是散修之人?還是來自何門何派,道号爲何,能否指點弟子一二,明日弟子兩人都有比試,還望前輩賜教。”
吳小俊聞之,看了一旁穿得像鄉下來的村姑的風菱一眼,兩人默契之中,隻需一個眼神就能悔意,哪裏需要多言。
看懂風菱眼神的含義後,吳小俊很欣然的應道:“貧道出自禦妖宗,号酒聖仙君,那旸晔乃貧道師侄,貧道自當曉得,指導你們也不是不可,不過若是未得你等師父應允擅自執教的話,恐有違禮數,不如待貧道見過二位師父,再行商榷,不知可否引薦。”
原來吳小俊與風菱眼神交流之間,風菱示意吳小俊可從這兩小孩下手,與大九宮上層多有往來,畢竟這門派之間雖共處一室,卻不走動,若是能借由吳小俊與大九宮的二三代長老走動的話,就能将禦妖宗與大九宮聯系在一起,暗中排布擠兌華陽派。
當然這些想法,小輩女弟子哪裏看得明白,隻道高人要見她們師父,也依然欣可,道:“好的,那前輩何時有空,我等帶您去見師父。”
“此時。”吳小俊淡淡一笑,沒有多言,便與兩名女弟子去了,隻不過在身後向風菱做了一個滿意的手勢。
就這樣,這一場比武就這樣了結了。
風菱沒有上前與旸晔打過招呼,他們禦妖宗這一行百來名弟子都居住在靈芝山的一處客居副峰上,由青玉帶領,而風菱與太一等人則是住在散修居住的另一座副峰,未避免大賽結束前的意外,風菱都盡量與他們減少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