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的是,一路走下來,越靠近青河,人煙越稀少。
要想青河乃陳國一座大城,城中百姓二十萬,不可能一點人影都見不到,于是謹慎之下,魏庭又留了一隊人在附近看守,隻帶了五人繼續前進。
然而,就在魏庭等人到達城下之時,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這青河城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
城中空無一人,不,或許說到處都是死人,大約是得了瘟疫,所以不難見到城裏别說守衛了,連半個行走的人都沒有,雖說之前大約還有二十萬,但極有可能搬離了大部分人,隻留下了身子早已腐爛,到處是滿天白紙錢的城池。
盡管魏庭一直保持着對敵人不留半點同情心的想法,但是看着這座彌漫着屍臭的死城,魏庭噓了噓眼,竟生出了不忍之情,他好歹出生于小士族世家,骨子流始終流着一份禮義廉恥之心,堅持着絕不無故殘害百姓,堅決不碰良家婦女。
其實像魏庭這樣的小士族軍官也有,在九州國倫理綱常沒有崩壞之前,一般大士族家中的幕僚、下人都是來自于這些小士族之家,多是小士族的次子、次女之類。
所以若是風菱沒有離開雷澤家,她身邊的貼身侍女及貼身護衛,都不可能是平頭百姓,而是來自于這些小士族家中的小姐、公子。
然而如今的九州早不複當年的禮教傳統了,禮樂崩壞,故而各式各樣的人都混雜在各諸侯國中擔任着不同的角色,像魏庭這樣的少之又少。
魏庭看着荒涼的城池,忍不住走了進去,雖然的确十分小心,但像他這樣身份的人不免因此情此景促動,沒有太大的警惕,他當時的确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會造成如此大的一座城池的人口都死絕。
陰風簌簌,青河城中的冷風卷起了地上的白紙錢,夾雜着腐臭的氣息,魏庭與身邊幾名侍衛忍不住捂住口鼻,而整段街道上徘徊着他們的腳步聲,沒有一絲一毫的人煙氣。
不久之後,魏庭等人來到了街道中央的廣場上,那裏擺放着一個祭台,祭台之上夾着燒焦的黑木,上面的還落着許多白色的塵埃,像是人的骨頭燒成的灰燼。
魏庭一愣,倒退了一步,仔細打量了一遍祭台的全貌,這祭台十分寬大,若是說上面放人的話,可能可以放下一百人,若是孩童的話可以放下三百人。
而就燒焦的骨頭分辨,實在辨别不出是大人還是孩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誰在這裏做了一場邪術,将多人給活活燒死了。
城中漸黑,街道之上蔓延起了一層黃色的瘴氣,不需片刻,魏庭眼前一模糊,隻能看到滿天的黃色煙霧,像是黃沙一樣,伸手不見五指,而身邊的侍衛也看不見了。
魏庭一驚,将手放到了身後的大劍上,沖周圍大喊道:“胡三!敬平!義農…”
話音剛落,魏庭就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是他身邊一名叫敬平的貼身侍衛的叫聲,似乎叫過之後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魏庭聞之,頓時沉了眼色,而很快又是一聲慘叫,且這一回伴随着慘叫還傳來了“嘶、嘶、嘶”的聲音,像是蛇的吐息聲。
魏庭耳朵一動,很快察覺到了一道惡毒之氣從他側面撲來,于是他擡起了大劍,青筋走轉下用力一抵…
“呯”的一聲,隻見一對帶血的獠牙與大劍的劍鋒撞到了一起,擦出了火花的碰撞聲,看着滴血的蛇咬,魏庭的臉上打上了一道怒氣,不用細想,他身旁的侍衛大約是遇害了。
而且再一看這蛇的眼睛猩紅,蛇身上纏着黑色的鱗片,皮膚之上滿是爛瘡,身子足有水桶般大小,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恐怕就是祭祀出來的怪物。
魏庭沒有手下留情,用力一揮劍,将這帶血的蛇頭一劍揮了出去,眨眼間,那條巨蛇變又遁入了煙霧之中。
不過好在魏庭修武道,也算是修到了極緻,六感較于常人靈敏了許多,還不至于遭到毒手。
很快,魏庭的耳朵再次動了動,又感覺到了蛇頭遊走的方向,一沖而上,趕在蛇頭攻擊他之前,一劍揮下,帶着紅色劍氣的光芒一閃,隻聞“咔嚓”一聲,紫色的血從蛇身上噴了出來,蛇頭掉落到地上一動不動。
魏庭見狀,收下了大劍,蹲下身去查看這條蛇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可沒想到就在這時,一雙紅色的瞳孔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露出了獠牙再次向魏庭後頸襲來。
來不及躲閃,魏庭伸出左手一擋,被獠牙在手臂之上咬了兩個窟窿,傳出了“滋、滋”兩聲,像是血液被腐蝕的聲響,一看之下,魏庭才意識到獠牙上有毒,可是究竟爲何還會有一條大蛇,這讓魏庭有些不明白。
而更讓魏庭震驚的是,在他再次轉身,情急之下揮出大劍砍掉另一個蛇頭時,卻又再次襲來了一條大蛇。
黃沙彌漫的街道上,無法看清景象,而用六感分辨,魏庭分明隻感覺到一隻生物的氣息,隻不過看不清這生物究竟是何種模樣。
被沾染劇毒的手臂開始發出了紫色的腐爛異臭,恐怕這就是城中人死的源頭,都是被毒蛇給咬死的,隻是這毒蛇究竟怎麽來的,魏庭沒有判案的心情,自然無從得知。
然而最讓他頭疼的是,他的手臂因爲劇毒的侵擾,漸漸地失去了擡起來的力量…
與此同時,這城邊的城牆上,一人正用眺望鏡扭動着視線,一面觀看,一面對身旁另一名男子道:“二兌大人!咬上了,哈哈,咬上了!不愧是用三百孩童的鮮血祭祀出的九頭魔蛇,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