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在風菱将手放到鐵桶之上時,他也令人發出了箭矢,可是箭矢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萬物凋敝的沖擊感像是月光失去了色彩,狂奔炸裂開來,而這時,又是一道光亮,不過這回的光亮是雷霆之光。
“轟”的一聲!
雷霆從天上劈下,無數密集的電閃中隐約能看到一個手拿雙刃的人影,而這人影睜開了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個飛旋,隻見鐵桶周圍漾起了一圈罡風。
那罡風自下而上,強勁的破壞力往地牢上空一沖,似乎罡風中還卷着幾個人影,往上一帶飛了出去。
六坎及手下的人被接連幾次的真元沖擊給沖了個七零八落,回過神來時,頭頂一道夜晚的光亮照了進來,這才發現地牢已經被砸了個窟窿,地面被開了個方圓十丈寬的大洞,而先前地牢中的人早從那個大洞飛到了外界的地面上空。
“…”還有這樣的離開方式?看着空蕩蕩的地牢,六坎真想抽自己兩巴掌,千防萬防,設想過多種堵門的法子,但怎麽也沒想到,還可以把整座地牢掀飛了離開,走直線。自己的弓箭手和法陣修士都白布置了。
這會兒,回到地面上的幾人,隻見楊甚平扛着易白芷,安虎背着桃夭,穩穩地戰在了破開的大洞邊緣,但心中也有餘悸,畢竟他們誰也沒想到,鐵桶破開的瞬間,會突然卷起一道罡風,帶他們飛離地面。
因而,回過神來的楊甚平不由轉頭對着懸浮在天上的兩人,特别對風菱發牢騷道:“主上!你要行動之前能不能提前吱一聲!還好我和安虎反應快,否則非給罡風的劍氣撞裂了不可。”
話音一落,風菱半懸在空中,對着已經無需禦劍,可駕雲的吳小俊道:“說你呢?怎麽不打招呼就放招,我都差點被卷進去了。”
說來,剛剛那道罡風正是吳小俊所爲,他被放出來後,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出兩把帶着雷霆的寸芒和殺屠,而第二件事就是刷出一道龍卷風将頭頂的地面破壞。
吳小俊聞之,尴尬地饒了饒腦袋:“重獲自由,太興奮了,而且剛剛地牢中敵人太多,又施展不開拳腳,一個一個打的太費勁。”說完,吳小俊這才問到,“話說回來,你剛才如何破了那朱砂之圍的,那朱砂可是一旦打開便會流動,而我睜開眼睛的瞬間卻感覺它靜止得像是死了一般。”
風菱對于吳小俊的好奇,很是得意地揚起了頭,笑道:“我可是神仙,連水流都能中斷,别說這會流動的固體了,再者說我修至陰之道,待日後道行高深之時,太陰星都能被我所控,你可知沒有月光精華,這世間生靈便會凋敝?所以朱砂之物,我也可以讓它暫時失去生機。”
對了,曾經的太陰之主——羲和在鼎盛時期,是能将太陰星随意把玩的,而太陰星對她而言可能不算什麽,可對萬物而言,卻是滋長的不可遺缺的能源精華。
因而失去太陰星的精華,那萬物便會凋敝,生命因此枯竭,而水流也是生靈,天下蒼生中的一種不會說話的生靈姿态。
縱使水流,羲和都能剝奪它蘊含的太**華,使其終止,更别說那與水流相比更渺小的朱砂了。
當然如今風菱比較羲和相差甚遠,雖做不到羲和的十分之一,但千分之一終究能夠做到,因而将朱砂停止生命至一瞬,或者三瞬的時間,她還是做得到的。
而這樣短暫的幾瞬,便是吳小俊從開始呼吸到跑出朱砂的時機。
萬物構成乃陰陽,缺一不可,風菱修陰,相當于掌握着這世間萬物一半的性命,吳小俊此時聽風菱如此解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這樣的夥伴實在太強大,太可靠,也太可怕了。
遙想,萬一他一直不還風菱錢,惹怒了風菱,那風菱不高興之下将他體内的那一半陰氣給抽出來,他得死得半點反抗力都沒有,不過好在風菱現在沒有能力奪取人之陰氣,就算能也隻是一兩息的時間。
正在吳小俊琢磨着如何在風菱變成真正的太陰之主之前讨好于她時,突然隻聽一聲“唆”的聲響從下方傳了上來…
吳小俊耳朵一動,忙将風菱擋在了後方,伸手握住了襲來的“暗器”。
風菱被擋得莫名其妙,從吳小俊的肩旁探出了頭來,看着他手中握住的一條金色的繩索頂端,不解道:“我這樣子看起來像是需要你保護的嗎?”
“這一回還真需要。這東西叫捆仙繩,專克你,反而對凡人沒有任何作用。”吳小俊一改先前随意的神情,頓時投入了精神,嚴肅地盯着手中的繩索道。
隻見那繩子握在吳小俊手中,卻還在像蛇一般掙紮着,要往吳小俊身後的風菱身上跑去,而就在這時,繩子的另一頭也飛了過來,毫不意外地被吳小俊伸手一接,也穩穩接到了另一隻手掌中。
不過顯然,繩子不是凡品,那繩身上發散的靈氣與吳小俊祭發出來的真元糾葛在一起,兩方都不肯退讓,而不久便看到吳小俊的額頭上冒出了絲絲細汗。
“還有如此不講道理的法器?”風菱看着吳小俊費力的手中的捆仙繩,不由驚歎道。
這捆仙繩,捆仙不捆人,捆神不捆魔,還真是法器如其名,她倒是第一次聽聞,還好吳小俊先前與六坎對戰時見到了此物,否則風菱今日也得撞豬上了。
吳小俊吃力地點了個頭,想來六坎在剛剛之後,意識到了風菱的修爲不在這凡人之中,因而才抛出了捆仙繩,如此說來風菱要繼續留在這裏,倒還落了下風,于是吳小俊當機立斷道:“嗯。菱兒你先走,六坎就交給我,等我解決了他,就出城與你彙合。”
說着,吳小俊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風菱,卻見她緊繃着臉,一副一點也不情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