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雷霆?六坎不由得拿手擋了擋眼前的亮度,再擡眼時,吳小俊已經雙刃揮到了六坎的面前。
六坎見狀,兩手之間化出了一柄三尺青峰,頂住了吳小俊雙刃的刀面,隻見一道黑氣在六坎的青劍上蔓延起了一道屏障,與吳小俊的雙刃相撞,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響。
就在這時,隻聽吳小俊咬牙道:“既然修了魔道,就不要用這樣的正氣之劍裝臉面!”
說話間,吳小俊手中的兩把雙刃再次爆發出了更強烈的雷霆,那雷霆像一道光圈,将周圍的地面都炸裂出了焦臭的氣味,而六坎的抵擋也被強勢壓制,不得已腳步後退了一步。
六坎一頓,似乎明白了什麽,低諷道:“我本以爲你留下,是爲了阻擋我追捕星辰幡的腳步,沒想到,你留下隻是爲了找我算賬?哼!很心寒嗎?信仰了如此之久的道門正派,竟然出了魔頭?”
話音一落,六坎手中的長劍突然改變了模樣,隻見那原本道門修士最常用的青峰,變成了一支鬼爪的形狀,好似是從已經幹枯隻剩白骨的骷髅身上取下的右手手臂連着手掌。
随即,一聲魔影萦繞,白骨像是活了過來,“咔嚓”一聲,抓住了吳小俊的寸芒,捏得寸芒劍無可動彈,似有捏碎劍鋒的迹象。
吳小俊看着不受控制的寸芒劍,心道,不好,寸芒要毀。于是他忙猛祭真元,施放了一道借力打力之術,将自己抽身而出,彈了出去,然更加發狠地盯着六坎。
六坎見吳小俊那狠戾的眼神,繼續諷刺道:“你知道你的寸芒爲何會受到威脅,而另一把殺屠卻沒有半點損失嗎?因爲正不勝魔。”說着,六坎指了指吳小俊左手上的殺屠刀,那把淩厲的刀,雖說是刀狀,卻爲單刃劍,與寸芒不相上下。
然而,殺屠卻沒有受到戾氣的沖撞,且似乎像有了劍魂一樣,越發興奮不已,正是因爲殺屠戾氣極重。
興許六坎說得對,修魔之氣的确瞬間有強勁的爆發力,相比源遠流長的仙道,魔道更擁有破壞力。
不得不說,創造出魔道一途的冥河老祖的确是一個天才,他利用了人之惡念,将這些嗔念轉化爲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讓無數修仙者對此趨之若鹜。
魔道就好似一個裝滿惡意的盒子,誘惑着修士去将其打開,貪婪地吸食着裏面帶來的無窮無盡的力量,六坎正是如此,要說他堂堂一個遺棄大陸上最早的修士,名門正派開山一型的長老,要什麽有什麽,爲何還要去修魔道,不就是爲了更強的力量。
可是他說錯了,吳小俊退了一步,因先前借力打力一招,讓他不得已承受了一些鬼爪戾氣的攻擊,迫得紫府咳出了一絲血來,凝結起的真元也被打散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好在吳小俊精神力沒有被六坎說的話給沖擊散開,他也迷茫過多次了,這一回既然下定決心留下來,就沒有迷茫一說。
于是,吳小俊再次發力,兩手再握緊了雙刃,隻見天上烏壓壓的黑雲又低了一層,那雲層中打下的紅色雷霆越發密集了,突然間一道雷霆宛如助力一般落在了吳小俊的雙刃之上,原本顔色不一的寸芒和殺屠都統一了色澤,變成通體全紅,好像滾燙的岩漿,在不斷浮動。
而下一瞬,吳小俊兩刃一揮,那原本金屬般打造的雙刃竟變成了兩隻紅色的麒麟,往六坎身上咬來。
随即便聽吳小俊的聲音在麒麟身後響起:“少胡說八道!殺屠隻是一把法器,用何種法器,用不用法器的關鍵不在法器本身,而在道心!你修魔道,你法器便與你道心一樣殺戮重重,我修正道,我的法器便和我一般…玩世不恭。”
啊?六坎微微一頓,原本以爲吳小俊要說什麽和他一般正氣凜然,可誰知明明走的熱血畫風,到頭來又步入了冷笑話情節。
而就在六坎一時失神之時,兩隻閃着紅色雷霆,由岩漿般流動的麒麟一前一後地向他咬來,六坎見狀,忙拿鬼爪抗住了一隻麒麟的腦袋,可身後那隻卻是怎麽也防不住,頓時,隻聞骨頭碎裂的聲音,那麒麟的大嘴咬住了六坎的後肩。
一道電閃般的氣流順着六坎的右肩竄進了他的五髒六腑,觸電的感覺,可真是渾身通透,心飛揚。
“啊!”六坎一聲大叫,忙從腰間系帶中掏出一粒黑乎乎的圓球丹藥,往嘴裏一放,然即刻抓來了身邊一名手下,竟将那手下像擰抹布一般擰出了血水喂到嘴裏。
瞬時,六坎一聲大喝,那鬼爪變成了數個,将麒麟打飛,也讓他從麒麟的口中跑了開去,大口喘氣道:“混賬!關于吳俊道行的情報有誤!這家夥根本不是合境中期,而是隻需一兩步便就成仙了!我經曆了兩千多年都還是個半仙,還差一重雷劫,沒想到這家夥年紀輕輕便和我一般修爲。”
原來,這六坎道行也不過如此,雖然是曾經最早的修士,也算是六合派的開山長老一級的人物,但到底修仙一途每上一步便難過萬分,有時候法力到了那個程度,境界沒到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六坎便是已經在合境期徘徊了數百年了,可惜怎麽也沒有天劫的降臨,這才得機遇改修了魔道,好不容易走到第八重大天劫,竟在此處差點栽了跟頭。
他哪裏猜得到,這吳小俊與他都是隻差一重天劫就從此脫離凡體肉胎,傲視天下之人,與情報中差着不是一星半點。
當然其實情報并沒有錯誤,吳小俊先前也正如情報中所說,而這會兒能與他抗衡的原因隻是,吳小俊天生道體另類,隻要有所悟,境界會自然拔高他的修爲,也就造成了明明去年之時,安鹿縣會戰中剛升到合境中期,這會兒又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