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坷開倉放糧之後,尤坷便帶着雷澤軍揚長而去,隻取走了當地鎮守陳軍的兵器,而這樣一來,鎮守軍隊沒有辦法控制當地百姓收回軍糧,再加上臨近城池一直沒有補給送來,導緻了軍變,出現士兵殺百姓奪糧的情況。
随即,軍變又轉化成了民變,當地百姓因爲有人被殺,而痛恨陳軍,一來二去,兩方鬥毆不休,而這樣的情況,就好像瘟疫一般,從太平鎮蔓延了出去,接連數個城鎮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至于造成混亂的雷澤軍仍舊在這星羅密布的棋盤中不做停留,或稍做停留地繼續“跳着”,而于陳國而言這幫家夥就像是一群奔騰的神獸羊駝,看得見抓不到,神一般地在腦海中盤旋…
某座無名山頂,雷澤軍的主軍大營,共計兩萬人,在傍晚時分,看着山下的熱鬧,正悠閑的埋鍋造飯。
風菱與一衆士兵以及裘污坐在大鍋旁,看着袅袅的炊煙,殘陽将暮色染得通紅,映在了風菱的面頰之上,她接過了一名士兵遞來的雞腿,看着燒焦的肉,咬了一口,似乎在自言自語道:“這塊焦肉差不多可口了,是該吃掉了。”
聽着風菱的感歎,裘污停下了手中割肉的動作,問到:“主上的意思是該讓重兵把守的城鎮也亂上一亂了?”
說來,現在動亂的多數隻是一些小城,無關緊要,雖然已經大大削弱了陳國的防禦工事,至少七萬人馬已經在這樣的動亂中受到了波及,不戰而敗,但還有十萬的兵力在六個重要的城鎮中,沒有受到影響,還在死守。
因而風菱所說的話,自然是要讓這幾座城池也随着崩潰,現如今他們的心理防線已近瓦解邊緣,且糧草中斷了十日,恐怕城中用糧已經吃光了,隻需要一個點火的契機,這幾座城就會随之動亂。
然而火還沒點起來,所以風菱要做的就是點燃這把火。
隻聽風菱點頭道:“嗯,消息封鎖得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透露一點小鎮動亂的情況給他們。”
裘污聞之,立即點頭明了了風菱的用意,雖說小鎮的動亂對大城沒有什麽影響,但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大城的士兵不會不在意,那就是這些守城的士兵家人幾乎都在小鎮之中。
所以萬一這些士兵聽聞了自己的家人被小鎮的陳軍殺害了的話,那些大城守城的士兵還坐的住嗎?還能安心守城嗎?
不,不能。
他們不僅不能安心守城,他們甚至還會造反,沒有糧食,每日在恐慌之中,家人又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那麽他們還會臣服于陳國嗎?
答案也是不會。
他們會來找雷澤,雷澤軍不僅開倉放糧,一點糧食都沒有奪走,而且還有能力,比他們不足三倍的兵力,卻将他們如此嚴謹的防禦鏈變成了一盤散沙,這樣的敵人太可怕了,在他們眼中,他們沒有一點能與之作對的能力。
在風菱若有若無的指令下,裘污離開了鍋爐邊,一聲令到:“雷澤軍集合!”
話音一落,與陳軍相比,戰力十足又沒有半點懈怠厭戰的雷澤軍全全集中在了裘污的面前,整裝待發。
随後便聽裘污令道:“爾等已以逸待勞了多日,如今是時候展現我雷澤軍軍魂了!下面是不堪一擊的陳軍!若是爾等在此等情況下,還不能取得勝利,有何資格再稱雷澤軍!令,依計劃執行第四步攻略,即刻下山!”
“吼!”
雷澤軍剩下的士兵以一段簡短又有力的話語回應了裘污的指令,按照分類步驟熄滅營火,陸續下山而去。
這第四步就是在風菱讓三代弟子刻意放出各城鎮動亂的消息後,待重兵把守的城池開始鬧騰之後,與先行雷澤軍彙合,進行分兵猛攻。
當然名義上是猛攻,實則風菱根本舍不得自己的兵去冒險,他們猛攻隻不過是做樣子給敵方守兵施壓,讓敵方開城投降,而之所以裘污告之衆人冒死取勝,不過是怕真告訴他們隻是做樣子的話,他們太過懈怠,而達不到對敵施壓的效果。
這會兒聽着山谷中蕩氣回腸的奔跑聲、呐喊聲,風菱才好似稍微安心地,露出了笑臉,望着如血殘陽的遠方道:“小俊,我倆一年未見了吧,馬上就可以見面了。”
說完,風菱一轉身就往那密布的棋盤城池中飛了去。
她之所以一直沒出手,并不是因爲是神仙,要端着氣質,隻不過她是王牌中的王牌,她要保證的是,她在擾亂敵方的時候,沒有敵人來偷襲她的後方,隻要她在軍營中坐鎮,就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手下人爲她賣命的同時,她也變成了他們的守護者。
而這會兒,确定沒有能傷害她後方的戰士後,她就可以放心出去放一下大招,震懾一下敵軍了…
又十日之後,陳軍的布局兵敗如山倒,早已崩壞的防禦鏈,加上一百座大小城池中八十座先後投降,陳國已近名存實亡,唯獨剩下三座大城,以及西部未進入戰鬥的三分之一土地,至于那一半,風菱交給了魏庭,至今未收到什麽消息,不過風菱相信魏庭不會有問題。
所以她隻專注于她帶領的攻占局勢,而顯然她面前隻有三個阻礙了,不,或許說是兩個,其一便是吳小俊的所在地邯谷城,其二還有她此刻面前對立着的汴京城,至于第三個,是風菱最初計劃前往的與邯谷城遙遙相對的燕雲城。
這燕雲城不是通往邯谷城的必經之地,但風菱非要它不可,因爲那裏是糧産重地,一來可以爲雷澤軍提供休整,二來她可以将那裏作爲臨時營地,無論是與陳國談判也好,還是強攻也好,那裏都是展開營救計劃的最佳位置。
陳國兵敗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各國耳中,想來這應當是續安陸縣會戰後的一條最爲驚天動地的訊息了,各國對此都出現了不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