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風菱沒有帶兵沖鋒的潛能,一點兒也沒有。
雷澤家血脈中沒有将軍的遺傳,唯獨雷澤言大約是基因變異導緻了他成爲一個既是帥才又是将才的人,而風菱的遺傳基因中隻有天才的成分。
同樣,再追溯至風菱的前世,也沒有統帥三軍的能力,可是她卻有一點常人不能及的地方,陰謀詭計,不按常理布局。
正常将軍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往往都是千裏奔襲,長驅直入,最忌兵力分散,然而風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将僅僅五萬兵力的雷澤軍完全拆開,讓人根本摸不到他們究竟有多少兵力,主力又在何方。
當陳國軍隊拉開了陣勢,布下了堅不可摧的防禦鏈後,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被一個毫無作戰經驗的人給折磨成了一盤散沙,正應了一句“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至理名言。
在風菱的蛙跳戰術開始後,第一個遇上雷澤軍的是棗農鎮臨近的太平鎮。
這一日天色尚早,相對于棗農鎮那樣的重鎮,太平鎮雖平日裏也不過少量的糧産,人口也不算密集,相當于棗農鎮和永安城之間的一處驿站,設有館驿,供經過此處傳遞前線戰事的官兵歇程、換馬,不過因陳國與雷澤開戰,故而也添加了兵士布防。
而顯然,這樣的安排在太平鎮的鎮長看來,卻是多餘,一來雷澤軍原本人數就少,不集中兵力攻擊那些糧草重鎮,反而來搶奪他們這個小鎮,簡直是浪費精神,二來新增的兩百名士兵用糧巨大,反而消耗了鎮中百姓少有的存糧,真是得不償失。
因而鎮長此刻正在鎮門前與軍長交涉,争吵着:“軍長,你們軍人兩百人一天耗糧就要一石米,是我們鎮上的百姓三天的口糧,現如今大量壯丁都去參軍了,哪來的人種糧,你們就少吃點,我隻給得了一天半石米,多的沒有!”
軍長一聽,也很不痛快:“少廢話!如今太平鎮與棗農鎮、永安城之間互城犄角之勢,若是我們這裏的防守斷了,不僅糧道露出了空隙,就連整個防禦鏈也會被破壞。”
鎮長哪裏知道打仗的事,他隻知道糧食不夠,哪還有力氣打仗,再說了鎮中的百姓家中男丁大多都在附近城池當兵,誰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活着,巴不得這仗打不下去,因而冷哼了一聲,繼續和軍長僵持着。
而就在這時,一名軍隊火長突然來報:“不好了,軍長!鎮門外來了一群士兵,雷澤軍!雷澤軍!打來了!”
“什麽?”
這一聲來自軍長和鎮長同時發出,其實軍長也不認爲雷澤軍會打過來,但是上面下達的命令,必須嚴正遵照,而這會兒真打過來了,倒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于是軍長一面往鎮門城樓上跑,一面問到:“來了多少人?”
“約五六百人!”
“五六百?”軍長有些錯愕,據上面傳來的消息,雷澤軍此次出征五萬人,當然若真是五萬人,他們這鎮子就不用打了,然而若是五六百人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帶着不解的疑惑,軍長來到了城門上,原本準備往下望,卻見到從天上飛來的飛鷹營,約一百人左右,他們越過了城牆,直接飛到了鎮中,去拉開閘門。
軍長見狀,忙招了一百名弓箭手準備射擊,可沒想到,又來了一百名修士,法術一放,便将弓箭手的箭弓給凍住了。
隻聽,此時城門之下,一名雷澤軍的軍官在下面大喊:“沖鋒!”
趕巧中,在沖鋒号聲響起後,剩下的三百名雷澤軍沖進了剛打開的城門中。
這時,又聽雷澤軍的軍官大喊:“鎮中所有人聽着!從家中走出來!趕快!違令者殺無赦!不得反抗!我軍隻是路過,順道給你們開倉放糧,誰想吃飯,就帶我軍去陳軍屯糧處!”
這大喊的軍官名曰尤坷,乃風菱席卷北部貧瘠之地收來的一名年輕軍人,有一定的修爲,曾在投名狀中累過軍工,也算是踩着累累屍體爬上來的軍官,所以殺伐果斷,沒有片刻猶豫。
在話音一落後,他背着一把大弓,但凡見還有反抗之人,無論是陳軍,還是百姓都一箭穿吼。
此人在日後的雷澤軍軍榜中,戰力值排行第七十三位,外号狂妄大弓。
很快,在尤坷的帶領下,雷澤軍打入了太平鎮,暫且壓制住了駐守鎮中的兩百名士兵加一百名鎮兵,随即便聽一名當地百姓叫道:“軍爺!我知道屯糧處在哪!”
尤坷見狀,收回了大弓,從腰間取下一支長槍,拍打着馬背,道:“帶我去!”
太平鎮的攻襲戰進行得很是順利,半個時辰之内,尤坷便帶領五百名兵士來到了太平鎮後方的軍營屯糧重地。
這屯糧之處不是普通百姓能來的地方,且裏面的糧食隻供士兵使用,這也是鎮長抱怨的地方,畢竟鎮裏的百姓自己的米還不夠吃,而軍人卻可以領兩份糧,一份軍人自帶的,一份從鎮中收繳的。
這會兒,帶領尤坷來的百姓看着糧倉,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尤坷眼尖,笑了笑,突然用長槍戳到了糧包之上,隻見裹得嚴實的糧包從破開的洞中流出了白嫩嫩的米粒。
而就在百姓看着米粒嘴饞不已時,還沒搞明白尤坷的用意,就聽尤坷沖着漸漸圍過來的百姓大喊道:“好了,這些糧食都是你們的人!過來搶吧!誰搶得慢了,本官便賜他一槍!”
話音一落,隻聞陣陣的腳步聲,百姓們蜂擁而上,抓着大把的糧食,使出了渾身解數,衣裳口袋也好,盛水的面盆也罷,全用來搶糧,畢竟不搶白不搶,再說了,軍爺說了,搶得慢了,會死的!
看着瘋搶的百姓,尤坷得逞地一笑,轉身騎着快馬,帶着軍隊立即離開了太平鎮,往下一個目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