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風菱心裏啰嗦的話便容易理解,易白芷和桃夭都心系着吳大帥,而共處一室,交流在所難免,也不知道得鬧成什麽樣?想想都足以讓風菱頭疼。
不過風菱看着桃夭的模樣,雖是萬分妩媚,特别最美的莫過于她臉上那新穎的桃花花細,但品行似乎還算不壞,沒讓風菱讨厭,便也沒有多話,再者說其實帶桃夭去,比帶吳國的這一百人中任何一個去都有價值,事半功倍。
先前她便也有想過直接指定桃夭一同前往,但這是他們吳國内部的決定,她不好幹涉,因而先前沒有提議,如今何中提了出來,風菱倒得感謝下吳小俊知人善任的本領,讓何中來頂替他不在時做決定的能力。
這會兒隻聽何中又道:“據我等在陳國的日子看來,陳國雖大多軍民是人族,但上層決策者早已被魔族占據,再加上如今陳國國師焚燒了舊陽城,陳國公生死未蔔,不過就算陳國公未死,恐也成了傀儡,做主的一定是魔人六坎,而桃夭姑娘熟知魔族,對都督有利。”
風菱點了個頭,對桃夭道:“那指路一事就有勞姑娘了,待會勞煩姑娘随我一同離開,與我再詳盡說一說關于陳國的一切情況。”
說來,風菱最喜歡情報之類的了,在諸侯亂戰的天下,情報是最爲重要的,能了解對方的狀況,及時作出決策,往往能取得運籌帷幄的效果,因而也不免有細作這一吃香的職業,同樣也是最危險的職業。
而風菱的禦妖宗諸多修士往往都擔任着這樣的職責,風菱覺着這并不恥辱,而是必要,隻是細作雖進入了他國地界,要送出消息也是困難之事,君侯們對于細作是萬分小心,因而陳國的情報風菱知之甚少,這會兒有了桃夭倒好。
話到此處,風菱與吳國方面的人也沒再多說什麽了,帶着桃夭匆匆回到了軍營的議事大帳,開始商議起征戰的攻略。
其實這一回,風菱的目标很簡單,直搗陳國老巢,營救吳小俊。
隻是這一路行進,必然會經過陳國所轄的多處領地,因而風菱的決定是一路打過去,一方面混淆雷澤軍的目的,一方面削弱陳國的兵力,以方便更容易更完美的救出吳小俊。
因而介于這樣的作戰方略,導緻了明明隻是尋求簡單的結果,而轉變爲了一場大戰的過程,而令許多人沒想到的是,此一役中,竟牽扯出了無數勢力政權,至于雷澤軍,則成爲了多個勢力中的暴風眼…
***
雷澤軍離開雷澤地界的第二日,夜,離雷澤軍出發已過了五日…
時令寒露,雷澤軍營中,夜裏的寒風有些微冷,不過倒不像北部貧瘠之地那般,狠烈。
從北方刮來的風在越過日月山麓時,便被阻隔了大半,而到了陳國與雷澤接壤之地後,多山地,便再一次被削弱了。
隻是畢竟是剛入冬的風,相比秋日,的确寒冷了許多,就連軍營中燃着的火把,也似乎染上了一層冰藍的色彩。
兩更時分,大營中十分寂靜,少有細碎的談話聲傳來,其餘大多是已進入夢鄉的士兵的鼾聲。
這一回雷澤軍裝備齊全,哪裏像一年前那般連過冬的棉被都沒有一條,夜裏冷得哆嗦,隻能抱在一起閑聊,他們如今裹在棉被下,睡得很是安穩。
隻是都督大帳中,卻沒有人影,風菱沒有入睡,而是靠在營中最偏遠的兵器庫營帳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冬日的星辰是最美的,因少了雲層的遮蔽,星辰就宛如密布的璀璨寶石,格外透亮。
不一會兒,風菱的身後傳來了聲響,聽着較爲沉穩的腳步聲,風菱不用神念也判斷出了來者,繼續看着星星笑問道:“魏庭兄長也來看星星?”
來人的确是魏庭,隻見他手中抱着一件青灰大氅,走到風菱跟前,給風菱蓋上,如實道:“屬下哪有如此格調…隻是剛巡邏之時,見主上衣裳單薄地走了出來,擔心主上冷着,便跟着過來了。”
風菱聞之,拉了拉蓋在身上的大氅,其實她一點兒也不冷,她是神仙,這樣凡人能感受到的寒冷,對她而言不算回事,要冷到她,除非将她給封在冰窖裏。
不過魏庭心意在此,風菱若說出來倒是給人寒心了,于是相反的,風菱還做出了的确有點兒涼,縮進大氅裏的舉動。
這樣的舉動落在魏庭眼裏,很是高興,也跟着風菱坐了下來,隻是坐得離風菱遠些,又刻意躬着腰,顯得比風菱矮上那麽一截。
風菱掃了一眼,沒做什麽表情變化,她已經習慣了魏庭這般似近似遠的态度。
說來,起初雷澤言交給她的這四位将軍中,好似隻有魏庭的心思,風菱無法琢磨,這個家夥看起來是最肯臣服她的,然而卻是離她最遠的,最不肯親近她的。
先說張廣,最開始是讨厭風菱的,而如今待風菱如親妹;再說陳洸,最開始是可憐風菱的,而如今待她如閨女;另說陳兵,最開始是認可風菱的,而如今待她如好友。
唯獨魏庭,風菱覺着他最初認爲她是小姐,如今也還是小姐,他對她的忠心,隻是因爲雷澤家,而不是因爲她這個人。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風菱也不掙紮了,猜心、知心、交心原本就是需要體力的技術活,她也不能面面俱到,隻好跟着自己的本能與之交往了。
總之既然選擇了此人,就不能後悔,用句不太恰當的比喻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因而風菱隻是随着自己性子,打趣道:“我算明白了魏庭兄長爲何如此讨少女歡心,原來不僅面皮好看,還如此貼心,若誰嫁給你倒是享了福了,你與我說說看上誰家姑娘,回去之後,我給你提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