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思龍慌忙率軍掉頭,準備繞道前去攔截先前通過鐵橋逃走的另一半雷澤軍,而此處戰場讓了出來,留給了手握二十萬大軍的北族聯軍。
這時,江上木筏上的雷澤軍開始往回劃,他們的聲音驚醒了風菱。
不!回來做什麽?
風菱擡頭看了看孟軍退卻後,開始向前湧來的北軍,淚濕的面頰驟然一沉,“雷澤”就是她的家人,雷澤言在她手上寫的兩個字也許已經被她滑入掌心的淚模糊得看不清了,可是這兩個字卻刻進了風菱的心裏!
他最後心心念念的“雷澤”,風菱絕不能讓它消失!
她猛地一回神,将手伸向屹立不倒的雷澤軍旗,将軍旗取了下來,朝江面一揮,大喊道:“回去!遵大都督之令!雷澤軍迅速退至對岸!”
話音一落,雷澤戰旗在風菱手中獵獵而舞,一陣猛烈的白光劃破江面,頓時,江中豎起了三丈之高的水幕,像驚濤拍岸般的把江面上承載着雷澤軍的木筏往對岸推去。
北族聯軍的步伐再次逼近江畔,此刻領軍在中央的是一位紅毛棕熊般模樣的妖帥,他看到風菱一旗揮下,竟卷起了如此大的威勢,大驚不已,即刻向身旁騎着白馬的男子問到:“怎麽回事,那女子是何許人?竟有如此強橫的法術?”
男子一身幽綠長袍,未穿甲冑,行在軍隊最中央,看起來與整軍格格不入,他有一雙狐狸眸子,陰狠毒辣。
此人便是易白虹,他看着江畔的風菱,唇角裂開一道冷笑:“哼,她是雷澤言的妹妹,如今已是個地仙,自然能做到攪弄大江。”
“什麽!竟然是個地仙!那你還不趕快拿出元屠劍殺了她!今日五位妖仙未在,難道要本帥出手!”妖帥聞之大震,斥聲喊到。
他知道地仙的本事,就算他手下上萬妖兵也圍不住她,這裏除了自己能和她相提并論,其他的妖兵對風菱而言根本不足挂齒,她隻要想飛走,誰也攔不住。
她既然是雷澤言的妹妹,若今日縱她離開的話,恐怕後患無窮。
那麽要趕盡殺絕,隻能讓易白虹拿出他的法寶,一把名爲“元屠劍”的上古戾氣神兵。
可是,易白虹一點也不着急,他摸了摸腰間帶着的一把利劍,捧起了一隻烏龜,将烏龜舉過頭頂,笑道:“不着急,這才一隻鼈,她若死了,另一隻就不會來了。”
當然,他帶着這把利器出來自然是爲了對付風菱,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他看着風菱身邊漸漸圍過去護住她的雷澤軍中幾位修士以及幾個看起來像是妖族的道人,眸中閃過一道詭異的狠戾。
此時,曲江江畔還剩下二十一人,其中雷澤軍的修士有七人,他們在見到風菱來後與雷澤言所說的話時,好像明白了風菱和雷澤言的關系,而且也看到了雷澤言在風菱手中畫的字樣,心中做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跟風菱一塊将雷澤軍安然帶離。
而至于除雷澤軍的修士外,還有幾個身着五顔六色服飾的妖族,便是黃二和鷹兄,以及他們手下的妖族小弟。他們這會兒各個都已疲憊不堪,身上多處傷口盡顯。
畢竟,雖說黃二已經是合境期的修爲,但以寡敵衆,且對方也有修士的情況下,他能沒在大戰中戰死,已是萬幸。
易白虹望了一眼他們,說實在的,這些人他都不放在眼裏,唯獨風菱他倒畏懼一二,不過他有元屠劍在手,就算是玄仙來了,也讓她化成灰灰。
隻是他雖然憎恨風菱,但并不着急下手,而且風菱也跑不了,因爲若風菱是一個人的話,自然可以溜,可是風菱要帶着雷澤軍一起走,就讓易白虹找到了機會,他看着被風菱面前的江濤,對妖帥道:“好了,大帥,啓動冰河大陣吧。”
話音剛落,突然身旁的人指着風菱手中的雷澤軍旗大喊道:“妖帥!快看那是什麽?”
妖帥奪目望去,瞪大了雙眼,隻見風菱手中揮動江面的旗子漸漸地泛起了星辰之光,眨眼間,雷澤軍旗的家輝變成了一連排的星線,旗子化成了星辰幡的模樣!
“星辰幡!”妖帥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而很快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緊閉住雙唇,目不轉睛的盯着遠方風菱手中的星辰幡。
很快,妖帥的舉動落在了易白虹眼裏,他聽勾陳之命,潛伏在北族之中十年,雖然也随性的爲非作歹,但有一點他時刻謹記,就是勾陳交代他一定要探聽出鲲鵬究竟在這遺棄大路做什麽。
這十年來,易白虹陰謀算計總算走到了北族部落的高層,混入了北族其中一個名叫毋橫部落中,也隐隐發覺其實北族明面上是妖族組成的部落,但上層者全都是修魔者,根本不是妖,而是魔,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最近,易白虹終于發現這群家夥就是在找名曰“星辰幡”的法器,在他看來,這星辰幡應當不止一件。
因爲如今組成北族聯軍的一共五個部落,有兩個部落中都有一柄星辰幡,而如今沒想到歪打正着,雷澤軍的軍旗也是一柄星辰幡,大約是因爲今日大戰現世而出了。
易白虹望着身旁的妖帥,這位妖帥也是一樣,是披着妖模樣的魔,顯然他似乎對星辰幡比剿殺雷澤軍更感興趣,不過易白虹可不想讓他就爲了一件兵器而放跑雷澤軍的一兵一卒,特别風菱,他一定要讓此地成爲風菱的葬生之所。
于是,易白虹忙提醒道:“妖帥,您也知道我的元屠劍駕馭得不好,必須一擊重地,現在能攔住那女子的去路的隻有雷澤言留下的雷澤軍,隻要阻攔住雷澤軍,她就插翅難飛了!到時候她手中的什麽東西不都是您的?”
聽到易白虹的建議,妖帥立即點了點頭,擡起了右手,伸手一揮,随即便見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了一百名潛伏着的妖族修士,同時作法,魔音吟唱。